“最好呢,能在城堡里设下一些死局,我替他当说客,用继承爵位的话术将你骗来城堡……万一走狗屎运,能除了你这心头大患呢?”
朝辞转了下那把居然还没扔的折扇,靠着石墙,像一只犯懒的猫。
身体都快瘫得没骨头了,尾巴还在欠兮兮地甩来甩去:
“假如失败,那也没什么。”
“佯作把城堡送给你呗,他又不是第一次讨好敌人。只要人没死就够了,什么不能再争回来?”
朝辞拿折扇敲了敲雷文的肩:“你现在上去试试?城堡里的仆人看到你,保管都恭恭敬敬地叫你老爷。这就是他在向你表达投降的诚意。”
“……”雷文垮着个小菇逼脸,“可你这计划,不就等于保下了他的命?”
“当然不是。”
康柯仔细端详十字架上完全被两位员工无视的新王,越看越觉得和雷文相像:
“这个计划的重点是让边境侯主动将城堡送给你,免除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如果要通过武力攻打城堡,守卫会反抗,仆人会逃窜,抢占的过程中,城堡本身也可能遭到损毁,最后只能得到一堆废墟。
“其次,想要那老东西的命还不简单?”
朝辞走到一动不动的新王面前蹲下:“我为什么要给他盘这个计划?不就是为了帮你拿到城堡,顺便掌握他下一步准备躲去哪里吗?”
“他的下一个窝在——”
“嘀嗒。”
刺鼻的液体砸落在新王的头顶,原本像死了一样安静的妖精之王倏然睁眼。
康柯盯着那双雾蒙蒙的红瞳看了几秒,信手将被新王盯忘词了的猫猫拎开。
下一瞬,只剩半截的新王剧烈作呕,涎水、胃酸伴随着生理性的泪水一并砸落。
“唿……”
奇怪的哨声在墙壁中流淌而过。
新王如同被电击了一般猛然一颤,呕得更加剧烈,而墙壁中那些粘稠的咕啾声,也迅速变得响到雷文也无法忽略。
“……”猫猫皱了下鼻子,“这老东西,怎么还在搞事?”
墙壁中忽然响起边境侯森森的笑声:“当然是因为……我没那么傻。”
“我知道你在骗我,那为什么不能反过来设陷,将你们一网打尽呢?”
“这城堡我可不能丢,我在这里,还有没做完的事情要做……”
滴落的粘液连绵成雨,那些在墙中管道里挤动的东西,也终于破墙而出,一团一团地坠落在地。
“妈……妈……”
“父亲……”
那些烂泥一样的触手团蠕动起来,却丝毫没有理睬暗室里的不速之客,只顾向着十字架上猛烈挣扎起来的新王围拢。
灼目的火浪骤然绽开,雷文转动火刃,烧焦一大圈的畸形怪:“这个人,懂不懂轻重缓急,家里进了老鼠,居然不先除鼠?”
他显得有些恼火,毕竟边境侯的这种举动,好像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灰毛猫捉着折扇起身,面露思索:“用‘神明的诅咒’设陷阱都失败了,居然还不死心?还有闲心当着我们的面做其他事?”
“他哪来的必胜的信心……还有什么能比神明的诅咒更强?”
“滋——”
那些蠕动的、似乎毫无攻击意图的触手团们猝然发出尖锐鸣叫,下一瞬,岩浆般炽烈的火舌猛然在它们身上燃起。
这火显然不是雷文施加的,触手团没有任何被烧焦的痕迹,反倒骤然膨胀,巨树般粗壮的腕足高高扬起,裹挟着岩火重重砸下。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