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田沁月女士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在恋爱,明明也不曾对她说过。
她很想大声的反驳,想说她真的真的很喜欢沈肆,却说不出口。
或许在大人眼里,他们这种青春期的小打小闹都不是真心。
温把酒没正面回答,她低垂着头,固执又蛮横地重复。
“没有,我只是想参加校庆表演。”
如同一张被反复撕开的纱网,嘶哑又狰狞。
温把酒的二胡从来没有拉的如此糟糕,只是单纯的发泄,没有任何乐感。
闹钟响了,发泄似的弹奏也戛然而止。
她给自己限定了十五分钟的平静时间,时间太长的话就会扰民。
其实她不是不能理解田沁月女士和温原同志做出的决定,毕竟一个穷凶极恶之人被逼到绝路,确实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而且这还是个有点权钱的恶人。
安全起见,案件结束之后搬家是最好的选择。
再说,温原同志之前也不是没搬过家。就温把酒有记忆起,少说也搬了五六次了。有时候是搬到其他市区,有时候是到其他省份,等事情平息了,再重新搬回来。
所以温把酒习惯了没有深交的朋友,这么多年也只有一个高宽宽一个发小朋友。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
温把酒放下二胡,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玉坠,是个葫芦样的酒壶玉坠,用暗金色的线串着。
——这是春游结束时沈肆给的。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呢?
温把酒摩挲这玉坠,视线开始模糊。
——“明年给你雕个镯子怎么样?女朋友。”
校庆排练接近尾声,年级主任却突发奇想要将月考提前到今天下午,学生们一片哀嚎,又不得不抓紧时间多复习。
沈肆这段时间几乎都没缺席上课和晚自习,明显感觉到温把酒这几天状态有些不对,像是心里藏着事。
若是往常考试前,不说多刻苦,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抓着笔却半天没写一道题,走神的太明显。
还有十五分钟自习课时间结束,课代表马上就要收作业了。
沈肆没多问,也没提醒。他打开面前的卷子,一目十行地看题,答题。
温把酒是自习快要结束时才算是回神,后面桌的颜梦佳过来问最后一题答案。
“啊,我还没写完。”
温把酒如梦方醒,朝着颜梦佳抱歉地笑了笑,拽出一张草稿纸,立马便飞速的写起来。
她发呆的时间太长,前面填空和选择也有好多没写。
“梦佳,能不能把你前面的题目给我——”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温把酒刚准备借用一下颜梦佳的卷子抄一下前面的答案,就发现旁边突然出现一张写好的卷子。
所有题目都写好了,后面大题该有的步骤一项都没少,甚至还在题干上划了圈,看着像是故意留了点思考过程似的。
她有些愕然地望向沈肆,“你不是从来都不写作业的吗?”
所有的老师都默认了沈肆可以不交作业也可以不写作业,但算是基于对沈肆这段时间来上课的尊重,作业试卷还是会发。
“对,我不写。”
沈肆应的理所当然,他将钢笔放下,点了点试卷最上方空白的姓名一栏。
“名字自己写?”
温把酒的作业毫无波折的成功上交。交完了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沈肆好像在悄悄地看她。
说看大约也不算准确,应该算是在观察?
人还是往日里那副事事不关心,淡漠清冷的样子,但靠着椅背的角度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斜靠着椅背,也不闭目养神了,就半眯着,似睡非睡的,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