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摊子老板在杨予怀身后激动的絮絮叨叨。杨予怀听着心烦,便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块金锭子抛给他。
“你不是想收摊了吗?今天你这摊,本公子买了。一枚金锭够不够?”
酒摊子老板接过金锭子,先是一愣,而后赶忙点点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乐呵呵的回答到:“够够够,公子出手阔绰。”
说完,他便挎着包袱,揣着钱飞快地跑了。媳妇儿,咱们家今个儿发财了!
杨予怀则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撑着下巴,静静的等待着白萧的到来。
雨幕中的长街阴暗潮湿,街角处挂着的灯笼也因为宵禁而熄灭。但白萧踏着雨水走来的步伐却不见丝毫狼狈,反而闲庭信步的,像是行走在自家的庭院。
走进小酒馆内,浅渊收了伞,静候在一旁。白萧略略思索后,在杨予怀的面前坐下。
杨予怀晃动着的脚尖蓦地停住,而后习惯性的调整了一下自己吊儿郎当的坐姿。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府?”白萧问到。
杨予怀听闻这话先是一怔,而后痴痴的笑了一声。他突然就想起了方才那个酒摊子老板说的话。白萧这话问的,还真像一个等着他回家的小媳妇。
“你笑什么?”白萧又问到。自从他觉得杨予怀有点奇怪之后,他就觉得杨予怀越来越奇怪了。
“回府?回哪个府?”杨予怀神情低迷的问到。
“自然是祁王府。”白萧回答。
“祁王府?那又不是我的家。”杨予怀说着,意味不明的移开了视线。
“家?”白萧闻言眉间轻蹙:“你想回镇国将军府?”
“……镇国将军府?”杨予怀听闻这话讥讽的笑出了声:“是那个整天想着要我性命的镇国将军府吗?”
白萧听杨予怀这么说,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语调轻缓的说到:“你大概是喝醉了。”
“殿下,我也想喝醉。可是我现在却无比清醒。”杨予怀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酒坛子放下。表情平静中又蕴藏着一股子癫狂。
“不瞒殿下说,我现在什么都知道。我甚至知道殿下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本王为什么要来找你。”白萧知道这杨予怀十有八九是喝醉了。他还真想听听,这杨予怀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杨予怀闻言垂下眼眸,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拔下了刀鞘,将刀尖对准了白萧。
浅渊在一旁看着,立马拔剑将那把匕首挑翻在地。护在白萧身前,剑指杨予怀的脖颈。厉声呵斥道。
“杨予怀,你大胆!”
杨予怀仿佛没听见似的,丝毫不惧面前寒光凌厉的宝剑,弯腰就在地上摸索着寻找自己的匕首。找到后又握在手中,看向白萧。
白萧看着他的样子,沉吟一瞬后拍了拍浅渊的肩膀。
“先看看他要做什么。”
“……是。”浅渊阴沉着一张脸把剑收了。但还是坚定的站在白萧身旁,俨然一个守护神。
杨予怀跌跌撞撞的靠近白萧,将手中的匕首递了上去。
“殿下,我知道你是来杀我的。就用这把匕首,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