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面的纳肯仿佛打了痛快的一仗,笑嘻嘻混不正经地打开老大的房门,还没汇报情况,猛地扶住门框止不住咳嗽起来,第一句开口说的话就是见了鬼了。
纳肯是这帮人里最没正形的一个,黑鳄见他肺都快咳出来,权当是哪根神经搭错又在抽疯。
只是他随后走到房门口时,看到房内情景,表情即便是极力隐藏,也没忍住露出了一丝错愕。
房间里椅子上一上一下坐着两个人,禾奚一副臊眉搭眼的难过模样,软乎乎趴在苏尔肩头,而苏尔皱着眉,一只手抬在禾奚背后半天也没落下去。
听见门外响起的剧烈咳嗽声,苏尔不动声色收回手,不耐烦扫了纳肯一眼,抱个人而已,至于反应那么大。
纳肯收放自如,被苏尔一扫马上就收起了畸形的咳嗽声,他在外面缓了一会,拿着根药剂走进去:“老大,你让我拿的血清剂。”
苏尔嗯了声,抬抬下巴:“放那,自己滚出去。”
“哎,”纳肯转身就准备滚,走到门口想起正事,重新走回去,“老大,我们在商场一共抓到八个韩念慈的人,韩念慈那厮藏得深,没抓到,接下来怎么办,那些人怎么处理?”
苏尔眯起眼,敲桌面的手停下来,顿了半晌他开口道:“先扔厨房,捂住嘴,晚上别让他们吵。”
纳肯收到命令立刻走出门,关门前他鬼使神差往里看了眼。
()只见苏尔拔掉血清剂的盖子,在禾奚树袋熊的搂抱下,堪称费劲地伸出一只手,捉住禾奚的胳膊往手腕处扎下针。
那针很尖,管子里面的药水也不少,扎进去的时候疼,往里推药水的时候更疼,禾奚那样就不是能忍疼的,苏尔往里推的时候他又胡乱动了两下。
被苏尔轻轻松松地扣住,还瞥眼说了他一句:“忍一忍,这么点疼都要闹?()”
纳肯关门的时候脸色正常,门一关上,就在通讯器的私人群里打起字来,打着打着还把自己打得有点激动。
--nk:一年前的今天,老大白天见人,晚上在房间里研究改装枪,抓了三个走私犯一人脑袋顶个苹果拿枪瞄着玩,吓得那三货尿湿裤子,地上都是尿骚味。
--nk:一年后的今天,老大白天救人,晚上一手托屁股一手托脖子抱着个还在上高中的男生,我认为这件事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所以我决定慷慨分享出来。
纳肯只加了两个群,一个是有苏尔在的大群,另一个是私人群,他这次发的就是私人群,群里的人都是远在感染区大本营里的兄弟,只不过这次没有跟着苏尔一起出来做任务。
能和纳肯玩到一起的都是些不着边的,平时群里一有消息,这群就得炸,但今天不知吃错什么药,纳肯发出去两分钟都没人冒泡。
纳肯盯着通讯器有些纳闷,这几人没事做,不应该这么久不回才是≈hellip;≈hellip;正纳闷着,底下有个熟悉的头像跳到最上面。
--11:纳肯你他妈把消息发到大群了。
--nk撤回了一条消息
--nk撤回了一条消息
≈hellip;≈hellip;
禾奚是第二天将近下午的时候才起。
从枕头上起来,昨晚的记忆顺势回笼,禾奚又一次萌生了想投河的念头。
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惊觉时间不早,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匆匆下床去洗了下漱。
洗完禾奚推开门,冷不丁就和外面的桑诺撞上了目光,桑诺端着刚重新热好的饭,手指微微屈起,似乎刚要敲门。
禾奚看到他,下意识弯了下眼:你没事就好。()”
因为药效的缘故还有点困,禾奚抬手揉了揉右眼,闻到前面飘来的饭香,他慢慢撤开手准备往下看,谁知在半途忽然在对面的窗户里看到了外面沙滩上站着的苏尔。
不仅是苏尔,还有黑鳄和纳肯其他人,几人全都在海边,怪不得他一觉起来觉得安静过了头,原来人都出去了。
看样子他们还要出远门,海边松松散散停着几辆摩托艇,苏尔正在讲电话,其他人在等他,似乎这通电话一讲完他们就会跨上摩托艇离开这处海滩。
禾奚知道昨天苏尔是在半中间突然回来的,事情一定没办好,今天要紧接着续上,但如果苏尔不在,昨天的事又一次发生怎么办?
禾奚不敢自己一个人再待着,哪怕有桑诺也不敢。
反应过来的时候禾奚已经从飞机卧室门口跑到
()了苏尔身边,因为他呼吸声小小的动静也不大,还是纳肯做了个眼神苏尔才扭头看向他。
苏尔挑了下眉,简短对通讯器那边说了两句什么,挂断,一阵海风飘来,吹拂着他身上宽松的衬衫。
禾奚喘匀气,抬眼看向苏尔,“苏尔,你带上我一起吧。”
苏尔饶有兴致地盯着面前的人,得寸进尺这个词大概就是为这个人量身定做的。昨晚又是哭又是折腾,整整一晚没个消停时候,今天起来不说躲好,还敢跑到他面前提要求。
海风吹起苏尔的衣襟,这个人总喜欢解开几颗扣子,导致一有风吹胸前就会露出一小片,苏尔拿出一根烟,默不作声夹在指腹碾了碾,半秒后垂下眸问他:“禾奚,你最近饭量不见长,胆子倒是一天比一天大,不是你昨天抱着我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