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镜看着一瞬间打了鸡血速度飞快的自家人,没好气的嗔了岑扶光一眼,视线一顿,歪这头,认真打量他这一身穿戴。
他还真会因地制宜。
人在江南,京城的威严肃穆就全都抛到脑后,头戴玉冠一身青衫,笑得恣意又张扬,折扇一开,轻轻一摇,京城的风流少年郎就要名冠烟雨江南了。
衣裳的配色几乎和江瑶镜一致,就连腰带的黛青亦是如此。
她头上戴的是青玉长流苏珍珠步摇,他腰间配的便是青玉的龙佩,还愣是在下面的吊坠上整了几颗珍珠上去。
哪哪都要和她相衬。
“如何?”
岑扶光手中的入画青壁折扇又略显嘚瑟地扇了起来,眉目飞扬地问她,“谁看了不说咱两是天作之合?”
江瑶镜想到姜家曾经的某些往事,为了不让自己笑出来,流仙广袖下的手甚至掐了自己一把,疼痛好歹止住了即将露出痕迹的笑意,拧眉斥了一句,“你也太明目张胆了些。”
也就这么随意一说,转身就想离开,又被岑扶光攥住了胳膊,扇子也不摇了,鼓着脸,很是委屈,“今日一别,我再想见你就只能翻墙了,你都不陪我说说话?”
“铁石心肠的女人,对我就没有半点不舍?”
江瑶镜:……
还在房内忙碌的江团圆和妈妈们:……
江团圆翻出一条已经有些泛旧的手帕,干脆利落地用剪子绞了,两小块碎步团吧团吧就塞进了耳朵里,残布又递给了张妈妈。
张妈妈也跟着开绞,剩下的人有样学样,耳朵都堵得严严实实的。
目睹一切江瑶镜:……
她又羞又恼又尴尬,又瞅着仍旧委屈状的岑扶光,肩膀一塌,行吧,永远都学不会他的厚脸皮,这是与生俱来的,真的学不会。
哪怕还是同在一个屋子自欺欺人,江瑶镜还是尽量离团圆他们远一些,拉着岑扶光在屏风后的窗边坐下,隔了一道屏风,到底自在些了。
直接伸手拧着他腰间的肉转圈。
“不准叫!”
岑扶光一脸狰狞的弯身求饶。
“当着屋里这么多人,那、那些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岑扶光揉着刚受重创的腰,又瞥了一眼她素白柔嫩的纤纤玉手,看着弱柳扶风,掐自己的时候力气怎这般大?
不对,挠自己的时候力气也很大。
女子力气的大小真的就和心情有关?平日里提个水桶都费劲,打男人的时候就是母老虎上身?爆发力这么强的么?
岑扶光心里逼逼赖赖一大通,面上分毫不忿都不敢露不说,还有些怂,小小声道:“我舍不得你啊,你却半分都没有舍不得我的样子。”
“我眼里心里都只有你,自不会去管旁人如何想。”
江瑶镜只冷冷看他,“你再接着装?”
“我装什么了?我字字都是真心话!”岑扶光胸膛一挺,一脸光明磊落。
“呵。”江瑶镜冷笑一声,直接戳穿他,“是,我入了姜家确实有些不方面相见,可你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强取豪夺的剧本?”
船上无人的时候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来,可下了船,踏上江南的地界,岑扶光就不能如现在这般随心所欲了。
他可是要在皇上那边留下求娶不成强行与人欢好的贱人形象的。
元丰帝是好忽悠,但也没那么好忽悠,尤其是他动真怒要详查的时候,哪怕有父子情义在他不如何怀疑,起码也要有七分真才能唬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