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世上真有天作之合?
程家的事很好查,因为都是普通家事,没有任何跌宕,也不会特意封口,所以不过一日,岑扶光就拿到了江瑶镜在江家两年的日常。
晃眼一看,就是普通的当家主母,不过这个主母很会料理家事,上承长辈,下教幼小,亲戚见间的人情往来也是面面俱到,便是对她有不少小心思的程母赵氏都不得不赞一句佳妇。
但岑扶光却在这人人称颂的赞美声中,敏锐的察觉到了两个字。
敷衍。
她在敷衍程家。
若她真有意,以她的智谋,她可以不动声色的转圜赵氏的小心眼。
可她没有,她一直沉默。
而这个沉默,可以说是忍受,可以说是纵容,更可以说是无所谓。
程家目前在她身上得到的那点儿零头小利,还不如她在侯府时赏给下人来得多,所以她就静静看着赵氏膨胀,如果南疆那事没有发生,估计她很快就要给赵氏来个痛的吧?
抬抬手就可以打压下去的人,就静静看着你能膨胀到几何。
程家目前三位主子,真正得她几分怜惜的,大概只有那位小姑子了吧。
明明生得纤细温婉,面有慈悲色,心却有些冷呢。
半垂眼帘,鸦羽长睫盖住他眸色忽而的停滞,再抬眼时,依旧笑得玩世不恭,“儿臣的正妃,怕是不太好找。”
“怎会不好找?”元丰帝皱眉不解。
“难道儿臣在京城的美名,父皇您竟不知?”岑浮光浮夸瞪眼,做作的模样一看就知极其敷衍。
元丰帝:……
哪里是美名,都快直接把风流浪荡子这五个字刻在秦王脸上了。
他动了动嘴唇,张口想要解释什么,岑扶光却不给他机会,而是再度刀子戳人心,“这件事到底是如何演变成如今这模样的,是老三心怀不轨,是文臣提笔能杀人,是慧贵妃的枕边风,还是父皇您……”
戛然而止的话语,轻松的氛围瞬间凝滞,父子俩沉默对视。
好半晌后,元丰帝率先打破沉默,亲自斟了一杯茶放到岑扶光面前,“老三是不对,你不是已经坑回去了么。”
今儿早朝这一大波动静,追根究底还是老三蠢,上了套不自知竟还自鸣得意,当知道这个消息时,元丰帝都傻眼了。
当初生老三的时候,是不是没带脑子出来?
不想提老三,又转了个话题,“你许久不曾去东宫看你大哥了,一会儿去看看他吧。”
闻言,岑扶光脸色骤冷。
一看他这狗样子,元丰帝就知道遭了,说错话了。
“儿臣不去东宫,是因为知晓大哥在养病,不想见太多人。”
“那您呢?”丝毫不掩饰眸中的冷意,“儿臣不过随手坑了老三一把,您就知道得清清楚楚。”
“那太子呢?您有多久没有单独召见过太子了?”
有多久没有单独召见过太子?
这个问题让元丰帝有些措不及防,他仔细回忆,竟给不出具体的答案了,忙忙低头品茶,低垂的眼帘还是没能盖住眸间的一抹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