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月吟还警惕着书房外的动静,但外面一丝脚步声都没有,随着两个字渐渐写成,她心也慢慢放松。
字迹与最开始的两字不同,行云流水间多了几分豪迈。
谢行之仿佛是写上瘾了,握着她手去砚台蘸墨,带着她又在宣纸上写同样的两字。
金灿灿的光线照入屋中,扶椅上两人相拥的影子印在地上。影子斜斜的,高大的身影将娇小的影子拥在怀里,只露。出两个凑近的脑袋,状似亲昵,如一对耳鬓厮磨的小夫妻。
大半张宣纸都写满了“月吟”两字,月吟本人看了都有些愣神,她顿了一下,有些分不清这两个字究竟是不是这样写的。
“怎了?”
谢行之察觉到她的异样,低声问道。
月吟敛了敛眉,有了一丝小情绪,娇嗔道:“都写了大半张宣纸了。”
她甩了甩有些酸的手腕,“我都快分不清自己的名字了。”
谢行之轻笑,揉了揉她腕骨。她手腕纤细白皙,两指相扣后还余了一个指节,即便是不用力,也能感触到她的腕骨。
“那便换一换。”
谢行之揉了一阵她手腕,带着她握笔的手在宣纸另一边写字。
谢澄,而非他的表字。
月吟和谢澄,两个不同的名字铺在宣纸上。
明明是四个极其平常的字,却让月吟看着看着,脸慢慢红了起来。她目光从字上挪开,明是想躲开那个名字,却在紫毫笔笔杆上看见了谢行之的名字。
月吟想起,笔杆上谢行之的名字和他的表字还是她亲自刻上去的。
如今她正握笔,被他带着,一笔一画写下两人的名字。霎时间,月吟心跳如擂,不可名状的悸动涌了上来。
彼时,谢行之没写字了,带着她握住的紫毫笔在那几团墨点上勾勾画画。
俄顷,一枝栩栩如生的梅花跃然纸上,给满是字的宣纸添了几分生机。
紫毫笔被静放在笔托上,谢行之揽住她腰,拿捏这力道给她揉着手腕。揉着揉着,看见她含笑的眼眸,他嗓子下意识咽了咽。
倏地,谢行之毫无征兆地吻上她唇,月吟正凝看那花那字,被吓了一跳,张唇欲喊,却被他趁机轻咬住下。唇。
舌掠过齿,哺了一片柔软,将浅浅的低吟声没入唇腔。
谢行之揉她细腕的手,不知不觉间放到她后脑勺。
大掌扣住她后颈,把人带得更近。
口津相换,谢行之似乎是想把所有的气息都送到她唇腔,月吟只觉昏天黑地,怎也推搡不开。
“世子,午饭已经备好。”
正德的声音突然从书房外面传来,月吟吓得三魂不见七魄,也不知哪来的大力气,推开了谢行之的肩头,提心吊胆地从他膝上下来。
月吟惊慌地朝书房门口看去,并没有看见正德,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表哥,我先出去了。”
月吟紧紧抿着唇瓣,逃似地从书案另一边离开,慌慌张张出了书房。
谢行之慵懒地靠着椅背,直到那一截裙摆彻底离开房门,他才缓缓勾唇。
他轻轻咋舌,似乎是意犹未尽,怀中仍有她的馨香。
末了,他拿宣纸盖住满是两人名字的纸张,眼眸终归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