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传着传着就成了事实。
她就是要让侯府所有人都以为,是她不分日夜抄写佛经,诚心感动了老天,才让老夫人醒来。
谢漪澜点头,“哥哥常说,佛渡有缘人,看来表妹与佛有缘。”
她眼睛慢慢瞟向一旁,没再看月吟,咽了咽嗓子道:“不过我之前听哥哥说,佛经需每日静心抄写,如此一来方显诚意。”
月吟微愣,淡笑道:“大表哥是懂佛之人,是我这几日懈怠了。”
谢漪澜手指绞着帕子一角,顿了一阵才道:“近来祖母的气色有所好转,表妹还生着病,莫要操劳,养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月吟点点头,没说什么。
谢漪澜看眼窗外明媚的春光,问道:“接连几日阴雨绵绵,难得今日放晴,表妹要出去走走吗?”
月吟正有此意,便与谢漪澜去了屋子外面。
行至门口,有风吹来,谢漪澜觉得不妥,停下步子对月吟道:“表妹大病未愈,搭件披风吧。”
谢漪澜让丫鬟取来件披风,亲自搭在月吟肩上。
廊下两抹并肩的倩影缓缓离去。
月吟还病着,与谢漪澜并未走远,只是在皎月阁与鹫梧院之间的那方小花园里赏景晒太阳。
因这是大房的院地,是以谢漪澜热络地同月吟介绍着周遭的景致,包括谢行之所住的鹫梧院。
走了一阵,两人坐在杏花低垂的树下晒太阳。
谢漪澜想起表妹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刚来没两日便生病了。
表妹瘦瘦弱弱,眼下又瘦了一圈,这段时间定是吃了不少苦。
谢漪澜不禁心疼,“表妹,皎月阁那边倘若缺什么,你只管跟我说,我让人给你送来。表妹只管把皎月阁当自己家一样,不必拘束。”
月吟心里一暖,笑着回道:“谢表姐挂心,皎月阁里一应俱全。”
谢漪澜道:“上一辈发生的恩怨纠葛,是上一辈的事情,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倘若被这些拘束,那活着该多累,况且我们都是谢家的血脉,亲着呢。没什么解不开的怨念,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
月吟怔怔看着她,因这一句心中情绪万千。
她嘴角蠕动,很想把所有事情告诉谢漪澜,但理智又让她把这想法压了回去。
片刻后,月吟重复道:“是的,没什么解不开的怨念,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月吟满怀希望,说道:“外祖母会原谅母亲的。”
谢漪澜安慰一笑,牵着月吟往回走。
她也不太清楚祖母和五姑姑之间发生的事情,她是在祖母中风不醒后,才知道二叔有个亲妹妹,她有个去世了的五姑姑。
五姑姑仿佛是定远侯府的禁忌,没人敢提及。
两人行至抄手游廊,着绯色官袍的谢行之迎面而来,他行色匆匆,似乎是有什么急事要去处理。
月吟低头,不可避免地行礼招呼,“大表哥。”
谢行之颔首,淡淡“嗯”一声,目光淡淡扫过她。
碧色衣裙清丽婉约,她起身后仍旧低垂着头,鸦睫卷翘,樱唇轻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