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邱长生只感到脑中一片冰凉的清明感划过。
再一愣神,他眼睛猛地一睁,便发现周围的哪里还有什么红蚁的影子。
他分明是好端端地坐在之前的位子上,也并没有跑去门口开门,只是右手有点奇怪,竟然在攥着一张桌布使劲拧,都把整张桌布给拧成麻花了
邱长生一愣,立刻松开了拧桌布的手。
他紧紧捏着另一只手心里的清心符,疑神疑鬼地朝上下左右的墙壁上看了半天,这才将目光重新转到褚宁身上,十分后怕地问:“褚小老板,我刚才那是怎么了?”
邱长生把自己看到的可怕场景全都说了出去,褚宁直接指出:“是幻觉。”
“幻觉?”邱长生闻言,虚虚松了口气,“还好,还好,都不是真的,害我刚刚还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他说完,端起一杯水看了几眼,确定里面没有虫子,才一口气喝了下去,苦着脸问:“褚小老板,难道这屋子还是提前被郑其参给”
“屋子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邱老板你。”褚宁摇摇头,点点自己的眼角,又望着邱长生发红的眼底,以及对方眼白之中极难察觉的一道青黑细线,眉头微拧道,“之前你戴着墨镜,我便没有及时发现,你一早就中了别人的幻术。”
邱长生惊了一下:“啊!什么时候后的事!”
他这两天过的可小心谨慎了,除了那几个新请的保镖,根本没有接触什么不认识的陌生人,难道说,是保镖里面有问题?
邱长生的视线看向门外,褚宁却说:“不是保镖。”
“那又会是谁?”邱长生脑子里还在搜寻这两天遇到的可疑人物。
褚宁指尖轻叩桌面,平静道:“应该是有人知晓了你的生辰八字,还拿到了你的贴身物品,再由施术之人远程做法施展。”
邱长生一听,心里一梗:“难道又是郑其参。”
“不排除是他那边的可能性。”
褚宁想到邱长生见到的幻觉场面满是红色虫蚁,便不免联想到了西南一带,向来最是虫灾泛滥。
而像是这类由施术之人所施展出的咒术幻觉,往往是以施术本人内心所能想象到的恐怖场景作为基底展开。
倒是刚好符合了郑其参那位来自西南一带母亲的身份。
不过这些思索,褚宁并未解释给邱长生,他已经隐隐察觉,施术人此番来势汹汹,想来绝不会轻易放弃,便又从兜里掏出一张清心符,干脆同邱长生道:“你把这张贴在印堂正中。”
邱长生:“印堂?正中?”
他舔舔嘴巴,睁大眼睛,那不都是电影里茅山道士们贴给僵尸的吗!就上回,他还给那具干尸贴过呢!
褚宁看他不解,摊摊手说:“若是邱总不想贴在印堂,那你也可以贴在后脑勺,总之是离你的大脑最近的地方”
不过贴在后脑勺的话,有头发的阻碍,一个贴不好,怕是会掉啊。
邱长生犹豫了一番,试着贴了贴后脑勺,发现的确贴不牢固,于是狠狠心,一巴掌给糊到了脑门上。
糊完了,他才反应过来,咕咚咽了口口水问:“褚小老板,你让我贴这个,意思是以防万一,还是肯定说,那个施展幻术的家伙,还会制造幻觉吓唬我?”
“这类幻术,施术人一天可以施展三次。”
邱长生脱口而出:“三次这么多?!”
“所以,你觉得对面一次吓你不成,会就此善罢甘休吗?”褚宁看了眼邱长生眼白处颤动的青黑色细线,忽然看了眼他的肩膀处,缓缓说道,“邱总,你记住,待会儿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别害怕。”
邱长生:“?”
他对上褚宁的视线,一时大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