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姿势太生猛,竟连白玉堂都被唬了一跳,不自觉滑动椅子,退开两尺。
年轻人被一通暴打,疼得呜呼哀哉,一抬头见打自己是招娣,却是陡然怒起,怒向胆边生,身下用力,蹭一下蹿起,朝着招娣就是一巴掌打去:“你个死妮子,胆肥了,居然还敢打我,今天我不弄死你,我就不姓王!”
他是个男人,怎么也比招娣力大,招娣也不硬抗,见他巴掌打来,低头矮腰转身就跑,一溜烟钻进后头的土地庙去。
这男人紧追不舍,跟着追过去,横冲直撞地使劲摔门,震落了门上灯笼,火苗蹿起老高,烧着了一丛草,燎到了门上贴的门神。
白玉堂怒笑,起身就要过去,却被展昭一把拦住转头见展昭脸色古怪,皱了皱眉。
展昭吐出口气,捂额长叹,别人可能没有注意,他却看到神荼神色狰狞,正皱着眉头很不满意地拍打衣服上的火苗。
有好戏看了!
他仅代表自己,对这倒霉孩子表示深切同情。
“五弟,稍等一等。”
展昭振了振衣袖,恭恭敬敬地冲着土地庙的大门行礼,低声道,“展昭前来拜访,不知方便不方便?”
白玉堂:“……”
神荼笑了笑,朝后面看了一眼,就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展昭这才一笑,转头对白玉堂道:“主人有请,我们进去。”
白玉堂:“……”展昭莫不是疯了!
他忽然有点儿犹豫,要不就先顺着展雄飞些,莫要刺激他,万一真刺激出毛病,岂不还要浪费银钱去医治,不划算!
迟疑间便举步随他进去。
土地庙普普通通,只是台上泥胎塑像模样和寻常不同,竟是一少女,容貌不算多昳丽,却是一派慈悲,且宽袍长袖,仙风道骨,看得人几乎入迷。
白玉堂特别喜欢,甚至有一种题诗的欲望,只是有脏东西聒噪,让人不耐。
“人呢,死丫头,王招娣,你给我出来,别以为你躲起来我就拿你没办法,你能躲,你那瘸子妹妹能躲吗?再躲,我就烧了这间破庙!”
油头粉面的年轻男人仿佛看不见展昭和白玉堂似的,怒气勃发,面孔狰狞。
正吵闹,忽有一浅碧色罗裙的少女从侧门而入,手里携着王招娣。
白玉堂眯着眼睛看过去,总觉得这少女有些眼熟,又转头看看那泥塑的土地神像,可不正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登时瞠目。
土地神像虽是泥塑,但做工极好,显然是大师的手艺,活灵活现,栩栩如生,那种神仙韵味尤其浓厚,偏偏这少女立于人前,形容神态竟也不遑多让,甚至还多出三分生气。
年轻男人可顾不到这些,一见王招娣,就恨不得扑过去撕扯,但此时他到恢复了一点儿理智,瞥见展昭那身官服,终究是不敢过于放肆,尤其是现下四处无人,不觉瑟缩了下,眼睛一转,脸色一变,露出几分哀痛:“官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就是这个女人拿走了我爹的珍藏的宝贝,那可是我爹的东西,凭什么让她拿走!”
王招娣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方若华笑了笑,神色温柔:“你先别着急,据我所知,你不是开封人,你义父生病的时候你到是来了,却被王老丈赶出门,根本不肯见你,你又怎么知道招娣拿走了你义父的宝贝?”
“这,这……我听别人说的!”
天上掉馅饼
年轻人先是略有几分心虚,随即又理直气壮地抬起头,“邻居们都说,爹藏了一辈子,从不让别人碰一下的那口小箱子,让她搬走了,那可是我爹一辈子的积蓄。”
王招娣还是不说话。
这人登时越发底气十足,指着王招娣怒道:“而且她自己都承认,是她拿走的东西!官爷,您可得为我做主,这女人只是我爹买回去伺候人的小丫头,他老人家心善,才让她叫一声翁翁,爹的家产都该是我的,凭什么给她!”
“箱子啊!”
方若华若有所思,不疾不徐地道,“哦,这个我到是知道,她确实拿了王老丈的箱子,放在我这儿了。”
年轻人登时大喜,眉毛一横,拍了拍大腿,冲展昭一瞪眼:“官爷,您听听,您听听。”
展昭抿着嘴唇笑了笑,一脸纯良无辜,就是不说话。
方若华笑眯眯的,神色明朗,轻声道:“可我怎么听说,王老丈的螟蛉义子眠花醉柳,嗜赌成性,动辄惹王老丈生气,他老人家那一身病,都是被气的,早在一年多以前,就把这不肖子给逐出了家门?”
“谣言,都是谣言!有人看不得我好,胡说八道!”年轻人登时火冒三丈,眼珠子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