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木婉云在宫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梨花带雨的到乾清宫,就看到沈阔跪在殿中,面前还有无数被砸下来散落在地上的奏折,还有镇纸和砚台。显然是陛下得到消息震怒,已经先一步斥责了沈阔一番。看沈阔虽然跪着,可后背挺得笔直,侧脸倔犟,似乎还有些不服。木婉云见状,心里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蠢货。”可还是偷偷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刺激泪腺和身体,让她再次泪如雨下双肩颤抖。扶着她进来的宫人,见状,眉宇之间更是不忍,目光落在堂中沈阔身上,又带了一丝鄙夷,扬声禀告,“陛下,沈夫人来了。”闻言,原本一脸怒气的当今天子目光陡然一凝,抬眸落在堂中已然整理妥帖却还是难掩凄苦泪如雨下的人儿身上,目光瞬间多了一丝不忍,再看沈阔,目光又多了一丝厌恶。刚要准备开口,堂中某个蠢货就先一步回首,厉眸扫向颤颤巍巍凄苦无比的木婉云,厉声呵斥“木婉云,你来的正好,我跟陛下解释,并非我动手,可陛下不信,我沈阔堂堂男儿,再厌恶,也不会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动手,你还不速速跟陛下解释清楚…”闻言,陛下面色不悦,眉头更是深深蹙起,可还是顺着一起看向木婉云,微微眯起的眸子里似乎有幽光一闪而过。“婉云,究竟怎么回事?朕听闻之后,已经狠狠训斥过沈将军,可他言之凿凿,说他从未对你动手,还赌咒发誓,朕当然相信你,只是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陛下看着和颜悦色,可木婉云知道,他话语里的威胁,一旦知道实情,只不怕不是几句苛责的事情了。木婉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抬起头,泪眼盈盈,对上沈阔眸子瞬间,整个人慌的厉害,几乎止不住抖动。宫人本来要离开,见她刚撤手,木婉云就抖的站不稳,又急忙上前扶住她,她离的近,几乎把木婉云的变化一览无余。木婉云嘴唇都在颤抖,隐隐都能听到她牙齿都在打颤。若不是怕一个人到极致,怎么会如此?!偏偏那沈阔还觉得她还在扮可怜,威胁之意更甚,更是不等陛下恩准,直接起身逼近过来。“夫君。夫君。我错了,莫要打我了…“木婉云在沈阔逼近过来的瞬间,破防,直接颤抖着瘫软在地上,整个人都吓破胆,抱头,痛哭流涕。沈阔僵住,目眦欲裂,几乎磨着后槽牙,就要把她抓起来,“木婉云,你这个满腹算计的贱人,我沈阔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何要…”“将军,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木婉云在沈阔手伸过来的瞬间,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沈阔都被眼前的一切弄懵了,只觉得这女人当真可恶,认准了对方就是故意装的,双手死死扳住她的肩膀,想用力把她摇晃起来,可手下的人儿被他摇的像破布一样,却没有丝毫反应。“沈将军,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沈夫人?!陛下?!”宫人怒不可遏,她虽然只是一介宫女,可是陛下身边伺候的老人了,就算是当朝宰相见了,都礼貌客气几分,可她从不会恃宠生娇,尽职尽责,做好本分,也是气狠了,才会冲口而出,反应过来之后,就立即跪下请罪,“奴婢逾越,可陛下,请看在木太傅的面儿上…“听到木太傅,陛下脸上的愠怒也达到了顶点,看着沈阔还不依不饶,直接抬手拍在御案上,“沈阔,你还把朕放在眼里吗?!”沈阔双手一抖,猩红的眼睛瞬间回神,踉跄着跪在地上,双手抱拳,“陛下,臣一时情急,陛下,臣对天发誓…”随着沈阔抽身,木婉云身子再次跌落在地。木婉云暗暗磨牙,沈阔,你给老娘等着。陛下看了一眼沈阔,又看了一眼晕倒在地的木婉云,无奈抬手按压眉心,抬手招来工人吩咐,“宣太医。”等太医的空,陛下脸色黑沉一双眼半眯着,里面酝酿着汹涌波涛。沈阔大气不敢出,只敢偷偷用余光恶狠狠的暼向还在兀自装晕的木婉云。木婉云虽然装晕,什么都看不见,却也能感受到凝重又充满肃杀的气氛。她知道狗皇帝没这么容易相信自己,若是自己一会儿露了馅,那吃不了兜着走。不过她也毫不担心,她晕倒之时,就往嘴里塞了一颗丸药,一般的御医根本查不出来。不多时御医朝被之前那位嬷嬷带了来,御医给陛下请了安,便被指着看向了堂中昏迷的女子。沈阔见来了御医,底气更足了,不时开口。“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臣从未碰过她,她自己把自己弄成这样,还故意污蔑臣。“说着,他目光凶狠盯着木婉云,犹如饿狼盯着猎物,还忍不住嘲讽,“木婉云,御医面前,你那点微末伎俩,终将暴露无遗,你现在醒来,坦诚一切,我还会帮你跟陛下求情,不然,不管是你,还是你父亲,你们木家,都要为今天污蔑本将军,欺君付出代价。”,!陛下没说话,可目光也一瞬不瞬盯着御医和木婉云。御医仔细掰开木婉云的眼皮,又仔细诊脉,最后取出银针,刺入木婉云头上手上几个穴位。不多时木婉云才悠悠转醒。沈阔见状,等不及开口,“果然是装的,陛下,现在您总该相信…”“御医怎么回事?”陛下不等沈阔说完,问出口。“禀报陛下,木小姐,我是说沈夫人的确受惊吓过度昏厥,刚才臣用了银针刺穴之法,才让沈夫人醒来,臣也仔细给沈夫人诊脉,发现沈夫人忧思恐惧过度,又被暴力击打,该好好休养…““什么?暴力击打?!“陛下声音里都是压制不住的怒意,看沈阔的眼神犹如杀人。“是,臣给沈夫人检查了一下,发现这伤几乎都是一次击打,不像是一个弱女子…“不等御医说完,沈阔暴怒,指着御医,就开始怒吼“你是不是医术不精,还是被收买了…”“放肆,沈阔,你…”陛下满脸发黑。听到动静,外面御林军冲进来。沈阔也清醒了几分急忙跪下请罪。“陛下,您是知道臣的脾气,臣绝没有不敬陛下的意思…”“够了!”陛下扶额,似乎有些烦躁,抬手,让御林军先下去,随即屏退御医,然后一步步走下,一直站到沈阔面前居高临下看着沈阔,抬脚就给了沈阔一记窝心脚,沈阔毕竟是将军,吃痛,却也只是轻微晃动了两下。木婉云暗道,蠢货,再抬头,果然看到陛下脸色更黑了。“陛下,臣真的…”木婉云暗暗翻了个白眼,都这时候了,还要掰扯,上一世。她到底是怎么看上沈阔这个蠢货的。“闭嘴,朕体恤你为国征战,年近而立都没有娶妻,特地把我恩师之女赐婚给你,是希望你能好好对她,不是让你如此欺辱她的,沈阔,打女人,你好样的,你是不满朕赐婚?还是不满朕?在宫里,朕的眼皮子底下。你都敢动手,朕看不见的地方,你是不是还想杀人?!”雷霆之威,饶是沈阔都被震的浑身抖了三抖。他是武将,向来直来直去,却也不是蠢笨,之前被愤怒冲昏头脑,没想清楚现在,却也已经明镜一般。木婉云,她是故意的。她知道陛下赐婚的意图,故意把怒火引到自己身上。其心可诛。想清楚之后,沈阔跪趴在地上,声声哀求。“陛下,臣知错,臣只是跟我妻玩闹,没想到她生的柔弱,臣弄疼了她,却被她以为是用强,可臣真没有打她,臣是粗鲁之人,年近而立,却还没娶妻,陛下爱护臣,赐下良缘,臣日夜感激陛下,绝不会有任何不满轻视之意。”一向高高自大的沈阔,做小伏低跪地哀求,皇帝显然是很受用的。目光里佯装的怒气散了七七八八,看向木婉云的时候。眼底倒是不耐更多,语气还佯装慈爱,“婉云你觉得呢?!”她觉得?!当然是恨不得杀了沈阔。可是她知道不能。若是她有一丝不满,这好不容易维持的局面就会立刻倾倒。许是她一边抬起袖子擦拭眼泪,一边跪在地上磕头叩首,再抬头,咬着下唇,一副害怕却又不得不忍的样子。“只要夫君不再…臣妇愿意为夫君操持家事,夫君想纳心上人,臣妾也绝没二话。”闻言,沈阔整个人一僵,刚要攥拳,想起什么,又生生忍住。陛下眼底掠过一抹惊诧和不悦,暗含打量看向木婉云,最后笑着点头,一边往御案后走,一边道,“如此甚好,既然是误会一场,那朕就放心了。““沈将军。”“臣在。”“婉云是太傅长女,素来贤良淑德,你能娶到,该好生珍之敬之爱之,莫要辜负朕的一片苦心,也莫要让太傅担忧,不然,朕不饶你。”“是。”沈阔应下目光扫向木婉云,凶狠一闪而过。“婉云,沈将军是保家卫国立下赫赫战功的功臣,他素来鲁莽,你多担待,可朕相信你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又有朕赐婚保媒,定然会和和美美。”“臣妇遵旨。”见状,陛下脸上笑意更浓,最后又说了很多,大手一挥,让人赏赐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无数,又吩咐今日的事情切莫宣扬免得让太傅和朝臣担心。木婉云知道,陛下这是不死心,还要让他们继续内斗,想来日收缴权力之用。圣旨赐婚,想和离哪那么容易。总要褪几层皮。可她却宁愿是沈阔来出。:()成亲当天陪外室,我放火烧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