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那你后来有没有想到我?”
她的动作顿住了。
聂怀瑾偏过头,她也许觉得这样很难堪,便怎样也不愿意回复。
从前的裴黎书也是这般脾气,事情做不好从不休息,那个时候裴长清总是拿她的执拗很没办法。
“你怎么不回答?”
裴长清一瞬也不肯放下当下的力度。聂怀瑾蓦地绷紧了身体,在烛光下,看见她脖颈上渗出细细的汗意,像是抹了一层细腻光滑的脂粉。
裴长清松开手下的动作,看她慢慢缓过来,侧躺在床缘,小声地喘息。
“只是觉得很愧疚。”烛光明明灭灭,在这样的寂静里,聂怀瑾突然说。
“所以很少会想到你。”她诚实地剖析自己,向裴长清道歉。
裴长清不想听她的道歉。他抹开水液,重新继续刚才的动作,听聂怀瑾发出的每一阵微小的声音。
她不坦诚,可有时候又过分直率。裴长清总是很难在她这里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想到我对你来说是很困难的事情?”
“是不愿意的事情。”她向来不会更改自己的答案,在这种时候尤甚。
聂怀瑾皱了皱眉头,她感觉裴长清又生气了。
他生气起来动作又粗暴了许多,聂怀瑾往后瑟缩了一阵,又被捏着脚踝拉回来。
聂怀瑾觉得裴长清的脾气很难侍候。
也许是她的神情太过不情愿又或者是忍痛的模样让人觉得扫兴。聂怀瑾看着裴长清突然放开了她,下床向外室走去。
聂怀瑾起初没有跟上。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可突然,她听见了他翻箱倒柜的声音。
她捞过床榻边的衣物披在身上,踉跄着向外走去。看见裴长清在打开他那张书桌的抽屉。
聂怀瑾像突然被人打了一棒似的站在了原地。
她还记得那间抽屉里都放了些什么——
从前裴长清不高兴的时候,她都会做一个小木偶送给他。
而那些木偶,由裴长清亲自细心保存,都放在那间抽屉里。
聂怀瑾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勇气,连步奔跑过去,按住裴长清的手。
“不要看。”她请求。
裴长清不依。
他的手劲很大,聂怀瑾两只手按住他的手背,可他依然可以用手腕的力量,轻松地反抗她的举措。
聂怀瑾难以言喻的急切,她立住身子,用上半身的力量按住裴长清的手。与自己力度相反的力气在手下不断挣扎,聂怀瑾再度加力,裴长清也扣住桌脚将力气向旁边推去。终于在两个人的循环拉扯中,柜门忽的被两个人的力道拉开——
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