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朝着紫色火焰之中奔跑,也不会被炽热的温度灼伤。
而另一个人的出现,却把她从火焰中带离。
云居久理回头的时候,看到了脸上戴着眼罩的背奈云墟,他伸出手臂环住了自己,然后忍着哭声安慰着她。
——“久理,别怕,不要怕,以后你就跟着我一起生活了。”
云居久理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扎着输液针,而背奈云墟则站在门口和女医生交流。
门没有关上,露出了一条缝隙,刚好能够让云居久理听到背奈云墟和医生的交流。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她高烧之后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昨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事发的时候,这个孩子距离爆炸点太过接近的缘故,我给她做了清创之后,发现受创位置都在头部,造成短暂性失忆是很正常的。”
——“她的记忆停留在了前天,只记得自己跟着爸爸来日本旅游,对于昨天发生的一切完全没有任何印象。昨天的日子对她来说,就是残缺的一块拼图。不过这样也好,记不得玻璃屋的事情,也就记不得她的爸爸已经……那她这样的情况,什么时候会恢复呢?”
——“这个说不好,她的情况有点特殊。伤口情况虽然有些严重,但不至于失忆地这么针对,有可能是她神经系统里某种潜意识的遗忘在保护她的大脑。有可能,她遗忘的事情对她来说刺激性太过强烈,所以我个人建议正常治疗、正常吃药,一切顺其自然不要再对她进行强刺激。之后我会给她开一些谷维素的药物,稳定她的精神状态……”
——“好,那麻烦你了,小山新美医生。这个是你的儿子吗?真可爱,你叫什么名字?”
门外传来少年的声音。
——“我叫小山黑智。”
到达日本的第2天所有的记忆,从云居久理的大脑中消失。
背奈云墟告诉云居久理,她的爸爸暂时回了美国,因为爸爸工作的特殊性所以要把云居久理暂时放在日本一段时间,作为云居久理的叔叔则会担当这段时间的监护人任务。
“是吗,爸爸回美国了啊。”云居久理乖巧的坐在背奈云墟对面,端着牛奶一口口抿着。
这个乖巧的孩子,让背奈云墟心疼又可怜,好几次话到嘴边但说不出口。
头上绑着纱布的孩子放下手里的玻璃杯,不哭不闹的抬头看着背奈云墟,声音轻软:“那他还会接我回去吗?”
背奈云墟如遭重击,木在原地挤出一丝苦笑:“当然了,久理是他最宝贝的孩子啊。”
“好。”云居久理低下了头,继续喝牛奶。
她一边喝,一边流眼泪。
云居久理也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哭,但就是觉得很难过。
为什么这么难过?
为什么呢?
云居莲花寺铸建完成,除了云居久理之外,这个偏远而又孤零零的寺庙里逐渐开始有了别的孩子。
但她要求自己的床位一定要面朝正西方,那里是美国的位置,也是寺庙的入口。
每天早上睁开眼,她都会隔着数百万理,看着那个遥远的天空。
日晨昏定。
她一日日的等,等到身上的衣服小了一件又一件。
昏黄的夕阳、通往学校的麦田街道,穿过溪流小巷。
她在寺庙和学校之间重复着一日复一日的生活。
背奈云墟每天都想着各种方法,让她开心。对于云居久理来说,她的所有要求都会得到满足。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三年后,云居莲花寺内来了一个酷似男孩的女孩。
这个孩子叫心鬼侑。
她的爸爸是日本最大黑帮的头目,因为身处在那种环境下所以这个孩子一来到的时候张口闭口都是“俺”,其他孩子都不愿意和她做朋友,她也懒得跟那些小屁孩交流。
但她却非常喜欢云居久理,每天都要跟在云居久理的屁股后面,不管做什么都要和云居久理在一起。
云居久理也默许了她拉来一张床,和自己的床铺拼在一起,二人头挨着头睡了三年。
有好几次,心鬼侑在晚上醒来的时候看到云居久理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黑夜发呆。
她问:“你在看什么啊?”
“美国。”云居久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