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名声了吗?”他说。
问鹂心头打鼓,又悄悄溜到门口,出去了。
这两人绝不会旧情复燃,只是剑拔弩张的气氛下,不知道要说出多少可怕的话,她必须在门外守着,保证不被任何人听见。
“你和那县主吵架了?”叶采薇简直觉得莫名其妙。
是他不顾礼数擅闯她的房间,现在又高高在上地指责她不要名声。
“惹恼了人就去哄,跑到我这里来发什么疯?”叶采薇瞪圆了眼睛,“你以为我还像原来那样,随时随地对你发。情吗?”
话出口她就愣住了。
倒不是因为放浪的言语而羞赧,她在他面前什么放浪的话没说过,只是时过境迁,战斗刚刚开始,她却先自己贬低自己,气势就输了好大一截。
她要赢,她必须要为自己出口恶气,谁让他居然在那个小小县主的面前,说了她那么多坏话!
“怎么,你想发?”果然,容津岸迅速抓住关键。
“呸!”叶采薇的视线在他身上来来回回,满眼都是嫌弃:
“今时不同往日,我审美提高了,不是什么脏的臭的都吃得下。”
“你呢,你已经二十八了,上了年纪,”她伶牙俐齿,乘胜追击,“哪里比得上年轻人,身体强壮,精力充沛,折腾一晚上都不带喘的。”
容津岸苍白的皮肤因为她的话迅速泛起了红。
“嘴长在脸上,是用来说话、用来哄人的,至于旁的用途……”叶采薇说完停了一下。
尽管那康和县主对她一点都不客气,她也断不能在人家未婚夫面前诋毁对方的清誉。
不是人人都像她一样,对那种事热衷又上瘾,以至于婚前根本忍不住。
“五年,五年不见,容津岸,你不会一成不变吧?”她用他的原话来继续攻击他。
“还是不懂怎么哄人?”
容津岸一瞬不瞬盯着她。
真被她说中了,这个男人不思进取,至今白长一张嘴,根本不会甜言蜜语。
但这事归根结底,她要负上不小的责任。
当年是她死皮赖脸缠上他的,哪里需要他来哄,一大半的话都被她说了。
即使他真的惹恼了她,她一个人生半天闷气,也就自己想通了。
也是容津岸运气不好,在他情窦初开、正是该好好学习的时候,遇到她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怪她,怪她把他惯坏了。
想到此处,叶采薇心底浮上一丝丝愧疚,深吸了一口气:
“这样吧,昨天我说了,我现在是个老师。”
“哄人的本事,要我教你,可以,但你得求我。”
芙蓉面上难得摆出了好整以暇的姿态。
容津岸怒极反笑:“你当着我的面说我已经死了,我不追究你胡言乱语就罢,反而还要来求你?”
叶采薇一愣。
原来他这是后发制人,隔了大半天,来找她兴师问罪的。
“当初说好的,死生不复相见,”她缓缓咽下口中的津液,“这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吗?我说我丧夫,你也可以说你丧妻呀,反正你们所有人,都巴不得我死了。”
“叶采薇,你的酒到底醒了没有?”容津岸的拳头不知什么时候捏紧了,一副她简直不可理喻的模样,“我真是后悔,一大清早就来看你。”
“谁要你看了?是我求你看的吗?”话题到这,叶采薇再一次难以自控,“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