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借了充电器在警局充了好一会儿电,出来时刚好是晚上八点,他摸出手机才发现,家里的阿姨打过来好几通电话,还有几个通话是他这具身体的亲爹的。
一手划拉过去,江山一片红。
虽说是在新学校,但他爹为了他的人身更安全着想,还是将人办了走读,校长亲自审批的。
所以也就成就了齐格他们掐着苏鹤司机将要来的时间点里堵他的现状。
一抬头,他隔着老远看见谢迁在冲他打招呼。
苏鹤实在想不通这人是怎么在互不知道姓名的情况下如此熟稔的,所以他干脆不理。
聊天记录是苏鹤走的近了,谢迁无意间扫到的,都怪他比苏鹤高了半个头,毕竟是与生俱来的身高优势,这可怨不得他。
“你家居然还有门禁啊?”
苏鹤不太想搭理他,他找到苏父的电话后,摁上了通话键,一秒接通。
“小鹤,说!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都说父子连心,但这心也未免太通透了点。
苏鹤知道苏父是猜的,但就冲这个准头,他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苏鹤其实不太擅长撒谎,可能是跟一向教他诚信待人的阿婆相处久了,有些事实他宁可犟着不说,也懒得扯谎摆谱。
苏父在这几秒的安静中嗅到了不平常的味道。
“真被欺负了?你等着,爸这就来——”
苏鹤现在只想挂断电话,谢迁观察了几秒,一把将手机夺了过去。
苏鹤没个防备,还真教他成功得手了。
“叔叔,”谢迁适时出声道,“小鹤没事,我发现的早,他一点没受伤。”
少年人的声音就像一汪清澈的山泉水,从涯边轰隆隆落入池中,迸发出盎然的生机活力。
就这一句话,苏父听得舒心极了。
他是知道自己家儿子的脾性的,又高傲又孤僻,成天跟个木头人似的,动不动就板着一张脸。
在苏父的眼中,苏鹤能交到朋友简直是莫大的福分,更别提还是经过苏鹤同意,无缝衔接家人对话的朋友,堪称稀有物种。
“原来是小鹤的同学啊,天色不早了,没事可以来叔叔家里吃顿饭啊。”
苏鹤直接上演什么叫极致的眼神杀,仅仅一眼,全是警告与戒备。
写的满是——你敢答应一个试试?
苏鹤没阻止谢迁发言是他实在无力招架亲爹的热情,但不代表某人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蹬鼻子上脸。
谢迁没什么爱好与追求,在他的被父母所安排好的人生中,除了赛车与逃课,基本没什么好玩的事情。
可能是顺风顺水惯了,偶然间遇见一个处处跟他作对的,叛逆的,他一时觉得新鲜。
换做常人,早就因吃了闭门羹而挥手告别了,但谢迁是二般人,他顶着眼神压力就愈要迎难而上。
他眨眨眼睛,装作一种无辜模样。
“真的吗?谢谢叔叔,刚好天色太晚,学校宿舍关门,我又没车又打不到出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