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丰富的经历,让她面对镜头不会生出怯意,十分游刃有余。
摄影师对于配合度极高的艺人,颇有好感,嘴上赞赏连连,眼底的喜欢更是不带任何遮掩。
盛怀宁道了声辛苦,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拎着沉甸甸的裙摆往化妆间的方向去。
途径一片杂乱无章的布光器时,一道非常尖锐的惊叫声自半敞的门传递了进来。
盛怀宁脚步一滞,心脏骤缩,忙不迭朝着声音的来源跑去。
软包隔音门吱呀一声拉开,不远处的马路上,穿着休闲的女孩子手上拿着根棉花糖,如云朵般轻盈的糖丝被风拂过,仿佛舞动的精灵。
她探出上半身,几秒过后,发现端倪。
溪溪手中的糖棍摇摇欲坠,紧凑在旁的一男一女,露出伪善的笑,你一言我一语,是半句也听不真切。
助理小祺站在原地踌躇不安,被拗口的地方方言弄得是一脸茫然,在发现盛怀宁的存在后,急忙递过来一个求助的眼神。
忽地,又是一声尖叫。
盛怀宁霎时明白了过来,隐约记得贺尘晔说过,溪溪对陌生环境应激时,惊恐的叫声是最常见的表现之一。
她顾不得外边较昨日下降了六七八度的气温,一股脑将裙摆抱入怀中,袒着匀称的肩膀,快步靠近。
溪溪双颊是未干的泪痕,满脸防备地躲到了盛怀宁的身后,抓着她手臂时哆嗦不止。
她将那一男一女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朴素的穿搭,发顶若隐若现的几缕银丝,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
在看到她以后,霎时就安静了下来。
盛怀宁偏过头,仔细观察了会儿女孩子的神情,很快打破沉默,“溪溪,你认识他们吗?”
回答她的是如拨浪鼓般的摇头。
见状,那对男女同时“嗐”了一声,在阒静的园区内十分招耳。
下一秒,就要绕过她去捉溪溪,被横插进来的小祺大力推开。
默了几秒,她仰起下巴,用发号施令来增强自己的气势,“小祺,叫保安。”
话落,陌生男女就怯生生地后退了几步,不甘心地碎言碎语一番,灰溜溜地跑走了。
重回化妆间,盛怀宁把溪溪手中融化了一半的棉花糖拿走,哄着说待会儿再重新买根新的,才成功地丢入垃圾桶里。
她心里泛起难以言说的滋味,连连安抚惊悸未定的女孩子。
小祺将带来的手机递出,对于刚刚的小插曲,还是后怕,“宁姐,之前我们过来的路上,就一直感觉到有辆的士在后面紧追不舍。你说,要不要报警啊?”
盛怀宁微张唇,还没出声,就被溪溪拽住了裙摆。
女孩子泫然欲泣地说:“嫂嫂,我没事,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哥哥?”
她微愣,只好颔首答应。
从园区出来,四人兵分两路。
罗稚和小祺一起,盛怀宁则在跟贺尘晔打过招呼后,打算带着溪溪跑趟公司。
等着荣叔过来时,她神色复杂地望着罗稚。
罗稚点点头,表示接收到了她的暗示,附耳,“确定要查?”
“别拿乱七八糟的糊弄我就行。”
她漫不经心地抛下一句,带着女孩子伏身上了车。
百信证券公司大楼,会议室内一阵骚动。
贺尘晔活动酸痛的脖颈,招来安特助维持秩序,自己则抬脚回了楼上的办公室。
会间,安特助跑了四五次告知他,李维的电话打了一通又一通。
他这会儿抽出空回拨过去,对方快他一步,说:“贺,很抱歉,白让你费心费力这么久。”
“无事。市场风险无法百分百准时预见,择优合作是人之常情。”
贺尘晔扯松领带,神色无甚波澜,搁下手机,改拿白瓷杯去接热水。
电话那端的李维闻言长叹一声,改了几秒钟前公事公办的态度,好意提醒,“哥,恕我冒昧,你从毕业后负责过许多公司的风险管理,这类失误问题,你从来没碰到过。你有没有想过,这些或许都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