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您说的真的是对的,”她举起先前从侍卫手中抢来的佩剑,抵上自己的脖颈,“劳伦斯家所享受的荣华都来自于那些被压迫的人们,您所谓的保护必须靠他们牺牲来换取,那么我与您——”
刀剑落下,浅蓝的长发从她肩头落下。
“我与您,当如此发。”
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塞西莉亚最终还是带着温迪和少女离开了劳伦斯家的宅邸,哪怕在离开的时候巴克的怨念几乎要化作实质,一直在叫嚣着劳伦斯老爷应该要杀掉如此冒犯他的人,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妹妹。
但在场的两人都没把他当一回事,塞西莉亚对这位兄长向来不当一回事,而劳伦斯老爷则与她相反,他不当一回事的,是塞西莉亚。
那人一如既往地在低头看她时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或者说,他骨子里的轻蔑并不让他把自己的女儿当作一个独立的人来看。
在他眼里,塞西莉亚是娇养的名贵的花朵,绝不可能离开劳伦斯家这片丰沃的土壤。
但塞西莉亚不是,她只是一株小小的蒲公英而已。
在劳伦斯老爷不知道的地方,她已经悄悄成长了太多,多到他此刻的轻蔑会为他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
但这样的想法并非绝无好处,至少他们现在能够安然无恙地离开全靠这点轻蔑。
劳伦斯老爷只觉得果然是如巴克所说,他把塞西莉亚保护的太好了,让她不明白外面的可怕,所以才生出了反抗他的心思。
于是他摆出一副慈父的模样,说着疼爱她的话语,说着愿意放她出去看看,但劳伦斯家的大门依旧会为她打开,只要她怕了,知道只有劳伦斯家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而塞西莉亚终会回来的。
她会如攻入孤塔的反抗者一样,成为划破贵族暴政的利刃。
作为彰显仁慈的工具,少女被劳伦斯老爷宽赦了今天的行为,巴克也被勒令不准再去打扰她,此刻她正跪在地上朝塞西莉亚不断地道谢,无论后者怎么拉都拉不起来。
塞西莉亚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劝她离开,结果转头就看见身后一直在围观的温迪,忍不住抱怨:“温迪老师,您就这么干看着吗?”
“那当然,我可不是会打扰少女表达谢意的坏蛋,毕竟你在劳伦斯家的表现那么英勇,当然要被人好好表扬一番才行!”温迪窃笑。
塞西莉亚后知后觉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哪知道一向会看人脸色下碟的温迪这回不知道是怎么了,非得围着她夸个不停,直夸得她的脸越来越热越来越热,都快要冒烟了。
“……温迪老师!明明您自己也能解决这些事情的!”塞西莉亚捂着脸声讨他。
可惜她声讨的家伙可从来不在乎脸面这种东西,闻言嘿嘿一笑:“我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哪敢在这种场合反抗那位老爷呀?”
他爱演这件事塞西莉亚这下可算是看出来了,却又拿他没办法,毕竟试炼里的事说真也真说假也假,她也不敢担保温迪真的就是那位风精灵,也是蒙德人人敬仰的神明巴巴托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