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性淡漠,一丝难过一丝遗憾一丝惋惜,都转瞬即逝。
但今天她觉得兰镜鲤和那只小雀有几分相似,脆弱、干净、无依无靠,她掌握她们的来龙去脉和生死命运。
如此奇妙的,令她想要完完全全掌控的生命。
就算,她不爱兰镜鲤。
灯盏半明半暗,兰镜鲤专注地看着檀幽,女人似愉悦似痛楚,让她犹豫不已。
“姐姐,你怎么了?”
“病了。”
“我去叫医生。”
檀幽拉住兰镜鲤的手腕,素手似冰,“没用的,只有鲤鲤能帮我。”
“怎么帮?”
“像上次那样。”
幽幽光色下,女人纤细漂亮的长腿白皙如玉,不自觉地勾着兰镜鲤,素色的脚踝脆弱莹白,好像一碰即碎。
这是引诱吗?
怎么一点也不艳俗,不需要多么动听的情话,也不用过多的肌肤接触,只那双禁欲微冷的含情目轻轻一凝,就让人死也不惧。
兰镜鲤闭着眼低头,神情虔诚紧张。
远处池水里红莲如浪,女人眉眼因为情动,越发艳冶如火,却自持清冷到有些薄凉地制止了兰镜鲤。
“不准吻我。”
失落和难堪还未漫上来,兰镜鲤便被檀幽纠缠着浮浮沉沉,神思混乱。
“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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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训练完回公司的车上,其他人都累得呼呼大睡,兰镜鲤用凉水拍拍眼睛,看着昨晚要到的电话号码,犹豫许久还是按下了拨打。
铃声响过五次,并没有人接通,她便懂事地挂断。檀幽和她说过,在忙重要的工作时不会接电话,铃声响过五次,挂断就好。
她想,檀幽应该在工作。
纯黑色的手机振动过五次,檀幽看过一眼来电显示,自然地放下手机。
冬日里的茶室水汽袅袅,了解檀幽不饮茶,魏耀祖只让这儿上了泉水,煮沸后放凉。
魏耀祖是新上任的国企董事长,地位非比寻常,别人见他无端低三头,檀幽视他如长辈,恭敬,却不拘谨。
“我和你叔叔上个月吃过一次饭,听他的意思,你能掌控檀家,全靠的是自己?”
“您见笑,”檀幽礼貌地笑,“叔叔和我聚少离多。”
“他们为了你的婚事焦头烂额。你现在有心仪的人了吗?”
檀幽不急不躁,话说得滴水不漏,“还没有,暂时也不考虑。”
魏耀祖细细端详着女儿魏雪音恋了七年的人。
檀幽继承了檀家人一贯的好相貌,甚至青出于蓝,那份清幽出尘的气质更是引人注目。
风姿绰约,矜雅疏冷,唯有眼神清明淡漠,叫人觉得她捉摸不透。
魏耀祖清楚檀家的地位,船运、贸易、工业、娱乐、地产等等,要做生意全都绕不开檀家。
他明白檀幽的才能与日后的潜力,明眼看着这些年多少人往她身边送人,指望得她青睐。
但檀幽这些年鲜少露面,虽然有那么些风流、情人众多的传闻,他估摸着她定然也对魏雪音这个初恋难以忘怀。
“是我们耽误了你,”他摇头苦笑,“当年你和雪音青梅竹马,感情好得不得了,都怪我们糊涂,订了婚还硬要拆散你们。”
女人的嗓音玉润般琳琅,“没什么耽误的,现在也不晚。”
“雪音今天也过来了,我知道你还有事,你们见一面打个招呼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