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说这种话!
话一出口,宁清就后悔了。
因为他,夏颂白已经和廉晟解除婚约了,现在提起来,倒好像是故意揭夏颂白的伤疤。
宁清愧疚道:“抱歉,是我失言了。”
夏颂白觉得宁清有点莫名其妙。
干嘛突然道歉?
不过听他提起原主的事,夏颂白还是决定要为原主争口气的。
毕竟当时原主跳的舞确实有点劲爆了,为了勾引廉晟,做了不少有点擦边的动作。
但那只是情侣之间的小情丨趣,廉晟这个没品的东西,居然拿出去当谈资。
夏颂白淡淡道:“好久没练过跳舞了,不然我给大家弹一曲吧。”
宁清诧异:“你还会弹钢琴?”
夏颂白笑了笑:“学过一点,弹得不好大家也别笑我。”
罗宾连忙说:“不会的,夏先生的手这么漂亮,琴叶一定弹得很好。”
他们说话的时候,姚秘书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钢琴,夏颂白走过去坐下,试了一下音色,感觉比自己家里那架要好上不少。
感谢韦淑琴,当初把原主培养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曾经辛苦练习的指法深深刻入灵魂,那些练琴时吃得苦流的泪,汇成了今日的游刃有余。
夏颂白不需要琴谱,便已经按下琴键,一曲《梦中的婚礼》,自他指下缓缓流淌而出。
这首曲子太过寻常,宁清心中原本不以为然,但当夏颂白弹奏时,宁清却惊异地发现,虽然自己说不上夏颂白弹得具体哪里好,但就是觉得他弹奏得格外生动鲜活,情绪饱满,引着人情不自禁地陷入到琴曲所蕴含的情境之中。
厅内渐渐安静,所有人都侧耳聆听这一首美妙的曲子,在这一首明明耳熟能详的曲子,却又听出了别样的韵味。
夏颂白坐在角落,水晶灯未曾照亮他的身影,唯有手指,轻快地在黑白键上跳动,手指修长,指上鸽血红戒指潋滟。
琴声悠扬,透过彩绘玻璃,拂动窗边含苞绽放的郁金香。
重重的纱帘被风吹得轻轻荡起,月色皎洁,夏颂白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雪白面颊下落下浅浅的影,一时竟让人分不清,究竟是琴声更美,还是他的美,沁润了琴声。
沈庭宗和安德烈刚刚走入大厅,只能看到重重叠叠的人影,都望向厅中一角。
安德烈闭目欣赏,微笑着用德语道:“很美妙的琴声。令我想起十年前,在莫斯科国家剧院听首席弹奏的那首曲子。那是那位首席的谢幕之曲,我还以为从此之后,再也听不到这样饱含感情的乐声。今晚真是给我惊喜。”
沈庭宗站的比他高,能够隐约看到琴边的身影。
闻言,沈庭宗唇边带笑,神情柔和:“是,他总能带给人惊喜。”
一曲毕,众人却仍旧沉默,沉浸在刚刚美妙的琴声之中,直到片刻后,大家回过神来,下一刻,掌声雷动,甚至比刚刚为宁清鼓掌的声音更大。
夏颂白站起身来,向着观众颔首行礼,他仍站在影中,但一袭白色礼服优雅从容,整个人都如同暗夜星火,亮得令人侧目,他雪白的面孔,甚至在反光中,肌肤如同透明,有种不真实的神圣明亮感。
越过人群,夏颂白忽然看到了他,原本礼貌微笑的唇角,立刻高高扬起,向着他开心地招手。
沈庭宗望见他指间,那一点闪烁的红色,指尖下意识摩挲自己大拇指上同样的鸽血红权戒,同样也向着他挥了挥手。
不少人都涌向夏颂白,想要问一问他的联系方式,逆着人流,夏颂白却迫不及待地跑向沈庭宗。
沈庭宗以目示意,身后的随从立刻上前,维持秩序,将有些骚动的人群和夏颂白隔开。
夏颂白心无旁骛,跑到沈庭宗身边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庭宗:“沈总,您也来啦。我还以为您听不到我弹琴了。”
坐在钢琴前的时候,他下意识就选了这首曲子。
那一瞬心中一动,想的却是,要是大佬在就好了。
沈庭宗说:“到的时候,恰好听到高丨潮部分。”
夏颂白有点期待,又有点紧张:“好听吗,您喜欢吗?”
沈庭宗凝视他的面孔,离得近了,夏颂白的美丽又是另外一种感觉,那样柔软精致,却同样的触动人心。
沈庭宗说:“我很喜欢。”
夏颂白立刻开心道:“那我下次单独弹给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