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要剐任凭处置。”季清月冷声道。
季福来的的脸皮颤动。
明明是一家人,季清月却说的好像是他是个冷心无情的外人一样。
实在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季福来一甩袖子就走了出去。
梁茹连忙跟上,及地的裙摆险些将她绊倒。
等他们都走了,季清月才瘫倒在椅子上,脸色有些发白。
袁铭连忙给他倒了杯热水,问道:“是不是肚子又不舒服了?是我的错,刚才就不该让你跟他们正面起冲突。”
季清月抱着他的脖子,轻轻摇头:“我没事,我早就知道我爹寡亲缘,将他的面子权势看得比家人重要得多,我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但真的看到他对梁夫人毫不在意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生悲凉,就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袁铭闻言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将他紧紧抱住。
“不过我没事,我比她幸运得多,现在我有夫君有阿娘,大哥还活着,很快还会有一个孩子。”季清月强撑着笑道。
袁铭道:“这不一样。”
季清月没说话。
因为季福来夫妻两个,袁铭和季清月的心情多少受到了影响,简单吃过晚饭,在院子里溜达了两圈就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袁铭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
他心里惊了惊,连忙起床,外衣都顾不得穿上,一边喊季清月的名字一边往外跑。
他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了在小院里忙碌的身影——季清月在摘花。
租到房子的时候,小院里就有许多花盆,墙角还有一丛长得十分高大的野百合,花色有黄有白。
付芷嫣请来花匠打理前院花园的时候,顺便让他把这里也修饰了一番。没有野草跟百合争夺空间,这段时间它们长得越发好看了。
袁铭放慢了步子,问道:“清清,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季清月没有回头,沿着枝杈根部小心翼翼的剪下一枝花。
“夫君起床了!厨房里炖了粥还有鸡蛋饼,你去吃吧,我这边很快就忙完。”
袁铭站在花园边上看了会儿,见季清月情绪稳定,也用不着他帮忙,就去洗漱吃早饭了。
不一会儿,季清月提着篮子走了进来,不大的竹篮丽整整齐齐放着十几只黄色的百合,旁边还有些不知名的小花,
“昨晚上下了点小雨,花开的更娇艳了,我都有些舍不得剪了。”
袁铭看了眼,花瓣上挂着露珠,趁得花叶更加娇嫩欲滴,惹人垂怜。
“怎么突然想摘花了?”
季清月沉默了一瞬,脚尖碰了碰椅子腿:“我想去看看我娘,她最喜欢黄色的百合。”
“好,我跟你一起去。”
季清月答应下来。
吃完早饭,两人就换了身素净轻便的衣服鞋子,一起去了季家的墓地。
做了几十年的县令,季福来早就把季家祖坟迁了过来,占了一块有山有水的好地方。
罗素娟早逝,身前未犯七出之中的任一条,理所应当的葬到了季家祖坟,旁边还有一个空的墓碑,就是为季福来准备的。
季清月将挂着露珠的鲜花放在了墓前,跪了下来。
袁铭知道他肯定有很多话想对自己的娘亲说,磕了三个头之后默默地走向了另一边,清理周围的野草。
过了好一会儿,袁铭正准备起身去看看季清月说得怎么样了,就听到右后方响起了脚踩在树枝上的声音。
咔嚓一声,袁铭迅速回头,就看到一道人影飞快冲过来。
袁铭一惊,但是根本来不及躲闪,那人已经来到了近前。
独属于刀剑的冰凉触感抵在了脖间,但幸运的是那并不是刀刃而是刀鞘。
看来对方并不是真的穷凶极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