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说道:“刚才莲心说,这几年他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徐仁昌看不了,林布便想给她找更好的大夫,所以才每日去镇上干活,今日回来的晚了些,没想到就出了这样的事。”
听到这里,袁铭眉头一皱。
房子是用赔偿金建的,丈夫早就死了,秦莲心只有林布一个孩子,那个为她求来诰命的儿子呢?
袁铭想到了,状似无意地问道:“阿娘可还记得,林布的爹,也就是那个猎户,叫什么名字?”
“这有什么不记得的,叫林强。”曹氏随口说道。
袁铭瞳孔一缩,但是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林强早就死了,林布用自己父亲的名字假扮成男子上了战场,最后成为了大周朝的护国将军。
袁铭不禁产生了几分敬佩之情。
“林布和他娘都是可怜人,希望他能早点好起来。”季清月由衷道。
袁铭点点头:“肯定会的。”
不仅是安慰季清月,一代强将怎么可能被这点小事就打倒。
到底是别人家的事,一顿饭吃完,就彻底放在了脑后。
……
十方镇,赵府。
赵玉成端起茶杯,挡住了来自对面的人不怀好意的目光。
一刻钟前,这位自称是薛青阳的男人带着书童登门,说是参与本次童生试的学生,非要见他一面,门房通报之后,赵玉成就将人带进了自己的院子。
这位来自文州府的贵公子,全身上下穿戴得金光闪闪,一进门就开始对他的院子指指点点,话里话外都在贬低他这里寒酸。
坐下之后,他挑剔的目光就落在了赵玉成身上,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依然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
“薛公子,不知您登门拜访,到底所为何事?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就恕我不奉陪了。”赵玉成神情冷淡的说道。
薛青阳笑了笑:“是我失礼了,忘记跟赵公子做介绍。”
说着他瞥了一眼书童。
两个书童都站在他身后,其中一人迅速往前一步,鼻孔朝天:“我们家公子是文州府薛氏的独子,薛是薛氏珠宝行的薛,祖籍十方镇,来年要在十方镇参加童生试,公子打听到您是十方镇最有学识的学生,特意前来拜访,就当提前交个朋友,以后科举路上也好互相照应。”
说的是来交朋友的,但看他的神情态度,好像薛青阳来见赵玉成就是屈尊降贵,而赵玉成应该为此感到荣幸。
明显这段话是提前准备好的,跟吟诵一样摇摆着脑袋说完,挺着胸膛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站在他旁边的另一位书童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反应,安静地垂着头,额头上有些青紫的伤痕。
如果袁铭在这里的话,肯定会认出来他就是那天在酒楼后院看到的,替华服公子扇扇子,接着被踢到地上的小可怜。
薛青阳施恩一般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皱起眉:“不知是你们这里的茶叶不好,还是水质有问题,喝着总有一种涩味,十分不习惯。”
赵玉成抽了抽嘴角。
文州府的薛家他是知道的,薛老爷极有商业头脑,眼光独到,再加上年轻时游历各地广交好友,所以总能搜集到新鲜珠宝样式,短短二十年就把店铺开到了文州府,成为州府数一数二的富商。
只是没想到,薛老爷那般有沟壑的人,竟生出了这样的儿子。
赵玉成暗自腹诽,面上丝毫不显。
“薛公子说笑了,在下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童生试能不能过还不一定,那能有此殊荣成为您的朋友。”
薛青阳闻言看了他一眼:“可你是十方镇学堂读书最好的。”
“非也,学堂外墙上就挂着今年考试的名次,而且一次考试代表不了什么,比我学习好的人有的是。”赵玉成说道。
薛青阳看向书童:“去学堂看看。”
这次的活一看就吃力不讨好,方才声情并茂的书童不说话了,另一人只好站出来:“我这就去。”
“先别急。”赵玉成叫住了书童,对薛青阳说道:“布告就挂在那里不会跑,但今日有十方镇水上狮节目表演,却是一年一次,要是错过了就太可惜了,薛公子不如先去江边。”
薛青阳一听果然来了兴趣,这次他之所以这么积极来十方镇,一方面是为了摆脱父亲的管制,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水上狮表演。
“怎么今日就开始了,不是春节期间才开始吗?”按照惯例,从大年二十八到正月初五,整整七天,每天都是不一样的表演,热闹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