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沉默了片刻,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媳妇是要陪他一辈子的,是该孩子喜欢才好。当初我家阿铭非要娶月哥儿,大家都觉得他们不合适,但是我没有阻止他,路是他自己选的,对不对走过了才知道。自从成亲之后,阿铭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一切都在变好,我不止一次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拦着。”
李清娥看着他,突然笑了出来,揽住她的肩膀,说道:“我的老姐妹!你怎么就开始劝起我来了,我又没说要做那打鸳鸯的棒子。”
“不是劝你,只是把我自己的感受说出来。”曹氏道:“我知道你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曹氏出去了,袁铭和季清月就窝在卧房里看书。
曹氏深感火炕好用,早就把他们房里的床也换成了炕,躺上去十分温暖。
回村之前,袁铭特意去青山书店买了好几本书,科举书本上的东西他都已经烂熟于心,但是科举并不是考背书,他必须扩充知识面。才能写出让人耳目一新的文章。
季清月也没闲着,和姐妹们商议之后,便计划着合著一本观后感,编订成册,也算是和金哥隔空对话了。
他们这些人里,属季清月的文字功底最好,自然而然承担了更多撰写的任务。
为了让自己写的东西更好,季清月准备把金哥的书全部再读一遍。
两人肩靠着肩,盘腿坐在热腾腾的炕上,一句话不说,气氛非常温馨。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没多久,院子里传来了动静。
脚步声很重,而且有两三个人,一听就不是曹氏。
袁铭皱了皱眉,他家里向来没什么客人,这个时候来找他的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季清月毫无所觉,感觉到背后一空,抬起头疑惑道:“怎么了?”
“没事,我出去一下,你继续看书。”他一边说一边按了按季清月的肩膀。
季清月应了一声,看着袁铭走出了卧房。
“你们是什么人?”
院中三人闻声转头,正是前几日拜访了赵府的薛青阳和他的书童。
薛青阳松了口气,用审视的目光将他从上看到下,问道:“你就是袁铭?”
袁铭眯了眯眼睛,这几个人他还记得。
华服公子还是和那天一样趾高气扬、目中无人,身边的两个书童其中一人的表情和他如出一辙,显然是个很称职的跟班,另一人则低垂着头,浑身紧绷。
想起那天听到的对话,袁铭的眼睛闪了闪。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们,请你们出去。”
华服公子愣住了,显然是没想到袁铭这般无礼,很快涨红了脸,怒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跟我说话!”
“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袁铭冷冷的看着他:“按照本朝律法,即使是皇上也不能私闯民宅,难不成你比皇上还要高贵?”
薛青阳的脸忽青忽白,他当然不可能比皇上高贵,但是就这么一个野小子也想用律法压他?
“本公子知道你就是袁铭,如此狂妄目中无人,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是什么吗?”
袁铭一点也不想理会他的无能狂怒。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请你现在就从我家里出去。”袁铭道。
薛青阳气得差点跳起来,喊了身后的书童的名字。
“告诉他我是谁!”
书童往前一步,神色倨傲:“你给我听好了,我家公子名叫薛青阳,是文州府薛家的独子,年少成名,是文州府有名的青年才俊。”
薛青阳紧盯着袁铭的脸,没有看出任何惊讶或者害怕,脸色蓦地沉了下来。
“你这个乡巴佬,连薛家都不知道!”
袁铭看着他,突然笑了:“不过是靠着意外之财发家的暴发户,起家的薛老爷子还算有几分头脑,可惜儿子除了会结交三教九流的人,不仅不擅长经商,唯一的儿子也是棵歪脖子树,我倒是很好奇,偌大的家业究竟是会败在他自己手上还是一事无成的儿子手上。”
好巧不巧,袁铭对薛家很是熟悉,他升至宰相的第一年,经手办理的第一个大案,就是户部尚书与文州府薛氏的贪污贿赂一案。
薛青阳完全呆愣住了,这些事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从袁铭口中说出来,就显得十分诡异。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袁铭走近一步,神秘一笑:“不巧,在下虽然只是一介布衣,和庸王有一点交情,至于为何王爷会这么说,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