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就在三个月后,这一次袁铭打算带着季清月一起去,因此要提前出发。
听到他的安排,曹氏沉默了很久。
吃完晚饭,袁铭来到曹氏房间。
“我的儿子真是太优秀了。”曹氏眼中含泪:“其实我早就不恨他了,要不是他,我不会拥有这么好的儿子,现在还有两个孙子,我已经死而无憾。”
袁铭抱住她:“阿娘,他欠你的我一定会讨回来。”
曹氏有些不赞同:“官场复杂人心难辨,就算你拿了状元,也得从头做起,那个人可是宰相,千万不要做傻事,想想月哥儿和雪球虎子。”
袁铭跟他保证:“放心吧,我知道轻重。”
找了个天气好的日子,袁铭就带着季清月和两个孩子踏上了进京之路。
曹氏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看了许久,一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久久不见回神。
邻居的大娘喊道:“别难过,你家孩子是有出息的,总有一天会回来接你。”
曹氏怔了怔,随即笑开了,他相信会有那一天。
袁铭这一路走得并不轻松,随时时间过去,两个孩子逐渐活泼好动,整日待在马车里根本不现实,时不时就要出去透透气。
山高水远,还要担心遇到打劫的,可谓是身体和精神都不得安生。
一个月的路程,袁铭走了整整两个月,住进客栈里,袁铭做得第一件事就是睡觉。
猛猛睡了一天,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季清月留在房里照看孩子,袁铭出去租房。
这次没有赵玉成陪着他一起了,赵玉成考过了乡试但是成绩稍微逊色一些,并没有得到殿试的资格。
不过赵玉成并不灰心,相反特别满足。
他现在的年纪就成了举人,已经超过了镇守,在家里的地位肉眼可见的提升。
而且赵玉成短时间内没想继续往上考,袁铭去找他的时候,他就说想先做个小官。
人各有志,袁铭也没有强求,两人回忆起一同读书考试的日子,还有些唏嘘。
京城的物价和成县不可同日而语,好在袁铭还有些积蓄,想到日后的打算,索性直接买了一间院子,在京郊。
生完孩子,季清月就想继续制香,不仅需要一个大的工作间,还得住得清净些,看过这间院子只觉得满意。
于是,袁铭找来牙人签了契约。房契到手,袁铭有一瞬间的恍惚,上辈子为了买到京郊一间小屋他付出了多大代价来着?
好像记不清了。
季清月见他一直盯着地契看,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袖笼里取出来一张银票。
一千两,袁铭一愣。
“我爹给我的嫁妆,还有我哥的粮饷,我都换成银票了,还有很多钱,夫君不用担心。”
季清月漂亮的眼睛注视着他。
袁铭心头一暖,将银票收了下来:“好,以后就靠夫郎养家了,我愿意在家里照顾孩子。”
季清月在他嘴上拍拍:“别说胡话。”
两人笑闹着,放在房间里的两个孩子偶尔叫一声,在黄昏中,形成一副名为家的画卷。
殿试考得最灵活,再加上面圣的压力,袁铭站在大殿外,深深感觉到周围人身上散发着的浓烈的焦虑因子。
不多时,一道沉闷的钟声响起,太医尖锐的声音紧随其后。
“吉时到,考生进殿。”
金銮殿大门缓缓打开,本就慌张焦虑的考生们都垂下了头,动作小心而恭敬,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在书案前站定,皇帝来了。
一群人连忙跪下,齐呼万岁。
“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