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卿:“因为她是你的妈妈,因为她爱你,因为她喜欢你,包容你,因为她是你的家人,所以你偏向她是吗。”
司徒厌被沈墨卿冰冷刺骨的眼睛吓了一跳,她竟忘记了自己要言简意赅、酷一点的分手人设,甚至下意识地解释起来了:“不是,你在说什么,她、主要是,她完全没有做这件事的动机啊?”
“为什么没有?”沈墨卿语气冰冷地打断她,“你不是她的女儿,她不是喜欢你吗?”
“可、可是,那不一样……”
司徒厌大脑有些混乱了。
“不一样?”沈墨卿讽刺地笑了,“哪里不一样?”
沈墨卿:“真是让人羡慕的家庭关系。”
“好,你说陆翡秋没有做这件事的动机——”
“那我就完全有做这件事的动机了是吗。”沈墨卿:“好,那我伤害章乾一的动机是什么呢?”
司徒厌本能想说,因为你喜欢我啊。
但还没张嘴,她就察觉了这个说法到底有多荒谬了——如果沈墨卿喜欢她爱她到了恨不得杀了章乾一的地步,又怎么会把她当冲业绩的kpi。
可是如果沈墨卿把她当成冲业绩的拿来利用的kpi,她好像也没必要为了她去把章乾一撞成高位截瘫……
两个逻辑冲突的巨大伪命题一时间让司徒厌语塞在了当场。
可惜她并没有多少思考的时间。
下一刻,沈墨卿逼近了她。
她的眼睛黑得像无机质的黑曜石,语气冷得像是淬了冰,“没办法回答,是吗。"
“那我告诉你吧。”
“章乾一冒犯了你,他是该下地狱。”
司徒厌怔怔的望着她的眼睛,也许是经常睡不好,又或者是面临着司徒厌这个烦恼,沈墨卿的脸色白到透明,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漆黑的眼瞳染着浓厚的冰冷和阴郁,寒意逼人。
她身上那种清清冷冷的气质变得尖锐、刻薄,富有攻击性起来。
"所以,你知道我也讨厌他,恨不得他死吗。”
一种危险的感觉猛然攥住了司徒厌的喉咙,她屏住了呼吸,眼睛猝然睁大了。
“怎么,害怕了。”沈墨卿白皙的拇指抚上了司徒厌的唇角,她薄唇拉扯出一种近乎讥讽的笑弧,"如果哪天章乾一死了,我一定是最有动机的那个人。"
“这是为什么呢。”沈墨卿盯着司徒厌,盯着司徒厌这张漂t?亮,苍白的脸,盯着这双睁大点,惊惶的杏眼。
这个人,毫不犹豫、毫不怀疑地站在了陆翡秋那边——
是。
因为陆翡秋是她的家人,是她的母亲,是爱她也被她保护着的"妈妈",是她在法律上永远傲然,颠扑不破的情人。
这合情合理合法合规,没有人能指出司徒厌任何不对和错处。
可是,那沈墨卿是什么呢?
——沈墨卿不过是司徒厌一句轻描淡写的"腻了"就可以结束关系的"女朋友"。
那沈墨卿,为什么要为这样的司徒厌伤心呢?
这是为什么呢?
恶毒的,无法形容的嫉妒像虫子一样疯狂噬咬着沈墨卿的心,她的背脊挺得笔直,笑里冰凉带着萧索,她一字一句,语气冷冽如刀:"因为你虚荣,拜金,恶毒,懒惰,自私,还是因为你尖酸刻薄,两面三刀,从不反思,伤害他人毫无愧疚,还喜好坐享其成,又或者因为我烦透了你,恨透了你?"
司徒厌嘴唇颤抖着,她是想过沈墨卿对她的喜欢肤浅,只到皮囊,但从没想过沈墨卿在心里一直一直这样看她,这样想她。
是,是,是!她知道自己虚荣拜金恶毒懒惰自私,尖酸刻薄、两面三刀不爱反思还得理不饶人,可是——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司徒厌用力推开了她,她再也撑不住自己言简意赅,且酷酷的分手人设了,她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红着眼,看着沈墨卿,就好像在看这个世界上伤她最深的那个人,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冲动,又强压下火气,强撑着自己的体面:“随便、随便你怎么想我!我才不在乎!”
她抬起下巴,就好像她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高傲的小公主,根本不在乎沈墨卿的爱到底深刻还是肤浅,又到底在背地里怎样想她。
司徒厌深呼吸几下,又觉得这样实在是太便宜沈墨卿了,凭什么沈墨卿说这样的话伤害她,她却只能在原地——在原地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