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不用日日憋闷。
他可以放任心中那把火肆意的烧了。
他笑着看朱二红跳脚,冲过来挥手要打他。
他伸出手,精准的抓住了朱二红快要落下来的巴掌。
“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你敢!”
朱二红挣脱不开他的钳制,但怒急攻心,她一时间竟骂不出太多的词儿,只是气得浑身发抖,一双眼睛恶狠狠瞪着他,恨不能活撕了他一般。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们不让我活,那大家都别活了。”
安哥儿脸上的笑更多:“我现在就去砖铺,我要当着砖铺掌柜的面好好问问秦书礼,看他将我卖到了谁家!”
说罢,猛的推了朱二红一把,将朱二红推的跌倒在地,他大踏步的朝院门走去。
朱二红脸色大变,顾不上疼和骂,立马起身去追他:“秦安!你给我站住!”
安哥儿理都不理,径直出了院子。
朱二红跺跺脚,忙追了上去。
秦劲叶妙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看向了一旁的谷南。
谷南被这走向震得有些愣,他今日是来相看安哥儿的,结果竟撞见朱二红卖人,回过神来,他立马往外跑:“我也去瞧瞧。”
安哥儿能不能压制住朱二红秦书礼,是他最重要的评判标准。
今日之事对安哥儿来说是剜心之痛,可对他而言倒是一个好机会。
亲眼所见,可比媒人那张巧嘴令他安心。
“我们也去瞧瞧。”秦劲和叶妙也往外跑。
等两人出去时,安哥儿已经走到了老院门口,而朱二红手里抓着一根手臂粗的烧火棍,正追着要打他。
“安哥儿小心!”叶妙惊呼。
安哥儿早有防备,他虽闷着头走,可他知道朱二红不会善罢甘休,听到叶妙的惊呼,他扭头看了一下,正好瞧见朱二红举着棍子要敲他。
他往旁边一闪,躲开朱二红的棍子,而后猛的往前两步来到朱二红跟前,一把就将朱二红手里的棍子夺了过去。
“你这个白眼狼,疯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我今天非得打断你的腿!”朱二红气极,又扭头去寻趁手的工具。
瞧见老院大门旁的干柴堆,她冲了过去:“敢打你大哥的主意,我扒你了的皮!”
“他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书达,他去给砖窑的管事儿赔笑脸,为了你的亲事,他今日又告假回村,他为你们做这么多,你们却是一个两个都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想到前些天非得断亲的秦书达,朱二红只觉得脑袋被气的一胀一胀的。
他们娘俩谋划这些,都是为了这个家啊!
可瞧瞧这两个白眼狼!
她发了狠,抓了根比刚才更粗的棍子,她今日必须把安哥儿打服了,打的安哥儿再生不出反骨!
她气势汹汹的朝安哥儿走去:“今天我非得打死你!辛苦为你寻了门好亲,你倒好,竟想毁了你大哥,早知你有这么歹毒的心思,我就应该将你卖到窑子里去!”
窑子?
即便整个人已经麻木,可这两个字,还是狠狠让安哥儿心中一痛。
但随后他笑的更厉害了。
原来他得感谢他这个亲娘还留着一份亲情,虽将他卖了,但没把他卖到窑子里去。
他扬起棍子,敏捷的躲过朱二红的粗棍子,而后将手里的棍子狠狠敲在了朱二红腰上,他脸上还是笑着:“好啊,原来他在村里,省得我跑县城了,今天咱们仨谁都别活了。”
伴着这话,他不顾朱二红的嚎叫,第二棍又打了下去,这一次不只是腰了,他劈头盖脸的敲了下去。
打第一棍时,他下意识避开了要害,虽打算豁出去,可他到底只是一个乡下小哥儿,哪怕发疯,心底也藏着胆怯。
他害怕他发疯之后无人敢娶他。
他也被上次严祥的话吓着了,怕朱二红去告县衙他不孝。
他一无所有,但他对未来,始终存着一丝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