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陆渊也落座了下来,边喝茶,边状作无意地问陆淮:“怎么?这位同学很重要?”
陆淮大大方方地:“重要。”
陆渊才喝进喉咙的茶水蓦地呛喉,失态地咳了起来。
这么多年来,他这个儿子私生活干净得实在厉害,自从创业成功有点名气后,要跟他攀亲的人更是不计其数,但他和他妈明示暗示的话说了几箩筐,助理那边也打通了,但就是没听过他有什么花边消息。
陆渊咳停后,和同样惊大了眼的郭瑶对视一眼,趁热打铁问:“你女朋友?”
陆淮面不改色:“不是。债主。”楚萱是让他写过欠条。
想起她怨他不知轻重,说好了最后一回,可是结果是一回又一回,简直当她是某种不良职业人员,抱着手臂非要让他写欠条,陆淮心中又暖又酸。
曾经那样古灵精怪的、蛮不讲理的一个人。
才想到这,电话就震了一下,陆淮一瞥,陈初宴微信给他发了张照片,问了句:“你要不要回锦城来一下?”
看到照片的瞬间,陆淮眸中翻出惊涛骇浪,这一回,他是真三两下拔掉了针头,站起身对父母说:“我现在去出差,你们明天用我的飞机。”
……
陆淮连夜赶回锦城,陈初宴接到他后,两人直奔到一个不算高档的饭店。
两人站在店外,陈初宴指人给陆淮看:“呐,那一桌主位那个就是,叫陆志祥。”
看着窗内灯火通明,坐主位的那位满面红光,一桌人其乐融融,陆淮吐了口烟圈,问道:“他们是因为那个叫王晓然的离的婚?”
陈初宴看他一眼,情绪复杂道:“不是,应该是为了孩子离的。他和楚佳惠离婚的时候,跟王晓然的二儿子刚生没多久,大儿子都快七岁了,上学要户口,所以……”
楚佳慧。
怪不得她现在姓楚,原来是跟着母亲的姓。
陈初宴在一旁讽刺道:“你说怎么会有那么下作的人?养小三就算了,还搞了不是一个而是几个孩子出来恶心人。”
世界的肮脏面远比人想象的更宽广,没见到,不代表它就不存在,陆淮此刻没评论楚萱的父亲,只是问陈初宴:“离婚官司打了多久?”
陈初宴:“很快!楚佳慧就带着陆萱一个女儿走了,说是房子车子之类的一分钱的财产都没得到。”
他叹息一声:“听说以前是个家庭主妇,也没工作没收入,光带走孩子的话,也不晓得后面是怎么生活的。”
陆淮想起他印象中楚母的形象。
每学期的家长会上,像楚萱那样的优秀学生备受别的学生关注一样,她的家长也是别的家长额外注目的对象。
他有一次路过楚萱的教室,正见到一群家长围着一个女士说话,那女士披肩上绣着一枝腊梅花,侧抬脸与人讲话时,浅笑低语,温婉和善。
楚萱如今很多时候的神情都很像她。
而他也知道,那不是真实的她,只是在别人跟前的伪装。
陆淮不解:“既然她父亲是过错方,那财产上,她母亲怎么会分不到?”
陈初宴再叹:“她也是过错方,开车去撞了人,最后是跟陆志祥私了了的。”
陆淮吐烟的动作一顿,眼前浮现的,是楚萱那回在他车上遇到急刹后的反应:脸色瞬间煞白,身子还在发颤。
原来……是当面见过她母亲的事情?
陈初宴看他一眼,看到陆淮眼中忽然升起的锐利,他眼里马上露出了跃跃欲试的兴奋:“走,会会他?”
两人走进店里,有眼力的服务员早在门口就见到了豪车,这会热情不已地招呼他俩:“两位老板,这边包厢请!”
“我们找人。”
陈初宴解释一句,两人径直走去陆志祥的那桌,一桌人在庆祝生日,蛋糕已经被分完,只剩了个烧过的蜡烛。
这两个高挺的年轻人形象实在招眼,一路进来早受到店里客人注目,他们一站在旁边,陆志祥这一桌就有人主动问:“哎,你们是谁啊?”
陆淮没应声。
他视线从陆志祥开始,将一桌人的脸看了一圈,最后在两个男孩脸上停留住。
和楚萱没一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