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惶与急切,他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道:“哦,抓到凶手了,是谁?”正德嘴角微微上扬,泛起一丝神秘莫测的微笑,宛如夜空中闪烁的幽秘星辰,他并未即刻回应王阳明的疑问,只是轻轻抬起手来,然后缓缓拍动起来,那动作仿佛携带着无形的威严。刹那间,寂静的廊道里传来整齐而沉稳的脚步声,很快又有两名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押解着一人稳步走进了正堂。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而去,仔细端详之下,那个被紧紧五花大绑、身形略显狼狈的人竟是沈云棠。王阳明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难辨,似有惊涛骇浪在其中翻涌,又似有丝丝缕缕的疑惑与惋惜相互交织。他双唇微微颤动,缓缓说出了两个字:“是你。”“没错,就是沈云棠杀害了诸葛先生。这段时间以来,沈云棠借照顾诸葛先生之便,于每日喂其服用的汤药之中,悄然混入那致命的慢毒。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毒素在诸葛先生体内悄然累积,如阴霾在晴空之下缓缓蔓延,终使诸葛先生于今早毒发身亡。”正德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恰似古寺中悠扬回荡的钟声,沉稳而笃定。听闻正德的这一番话,王阳明那深邃的眼眸中,似有一道极难察觉的光芒如流星般转瞬即逝。张昭麟和韩玄青二人好像心有灵犀,目光交汇之处,似有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只是默默心照不宣地看了对方一眼。而韩英济和张诗妍,他们如同被定住了身形,始终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沈云棠,那目光犹如利箭,似要穿透他的灵魂深处。此时,陆彬上前一步,冲沈云棠问道:“沈云棠,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那声音中带着几分质问的犀利。“属下……”沈云棠似乎被抽去了脊梁,缓缓将头低了下去,那表情中透着无尽的落寞与绝望,“无话可说。”正德见状,面容之上浮现出一抹欣慰之色,仿佛看到了谜题终于被解开的释然。他微微颔首,动作优雅而庄重,随后用威严的目光开始缓缓扫视在场众人。王阳明等人皆沉默不语,他们的表情各异,恰似春日花园中千姿百态的繁花,或许各自心中正涌动着截然不同的感想。见此情形,正德朝着王阳明高声喊道:“王阳明,你在想什么?”王阳明从沉思的深渊中被唤醒,身躯微微一震,之后缓缓开口回应:“皇上,微臣心中并无所想。”正德接着询问:“听说你们对诸葛先生验过尸了,情况如何?”“验尸结果说诸葛先生是慢性中毒而死,他被人下了两个月的慢毒,并最终于今日毒发身亡。”王阳明的声音轻柔,却又清晰可闻。正德轻轻颔首:“这就对了,沈云棠亲口承认他杀害了诸葛先生,而且作案手法与验尸结论完全吻合,此事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从表面上看,沈云棠确实最有可能作案,可是他的动机呢?”就在这静谧得让人有些窒息的时刻,张诗妍那清脆的声音如同一道划破寂静夜空的闪电,忽然在正堂内响了起来。众人顿时如被牵引的木偶,纷纷将目光投向张诗妍。但张诗妍却丝毫未觉,只是冷冷地盯着沈云棠,她的目光犹如冰刀,并且一字一句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杀诸葛盟主,而且在两个月前就萌生了杀他的念头?”面对张诗妍的质问,沈云棠的眉头紧紧锁住,仿佛陷入了无尽的纠结与挣扎之中。正德和陆彬微微一怔,他们显然未曾料到张诗妍会抛出如此尖锐犀利、直刺要害的问题。细细思量,沈云棠着实没有杀害诸葛长空的动机。毕竟在沈云棠奉命照顾诸葛长空之前,他们二人从未谋面,也从未有过任何交情。再看沈云棠,他依旧低垂着头,眉头紧锁,那眼神之中满是犹豫和煎熬,恰似迷失在茫茫大海中的孤舟,找不到方向。张诗妍的嘴角泛起一丝似有似无的冷笑,就像一只狡黠的狐狸,而她满心好奇,想要看看沈云棠究竟会如何应答这棘手的难题。终于,沈云棠缓缓抬起头来,那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然,只见他反问张诗妍:“你真的想知道吗?”张诗妍面容平静,犹如一潭不起波澜的湖水,她面无表情道:“当然,不止我想知道,所有人都想知道。”沈云棠陷入沉默,就像在心底深处挖掘着那段尘封的记忆,终于,他缓缓说出了一句话:“因为,我爱上了诸葛夫人。”虽然沈云棠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一声惊雷在众人耳畔炸响。所有人都震惊得呆立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时间不知所措,脑海中一片空白。张诗妍努力让自己紊乱的心跳恢复平静,过了片刻,她才慢慢开口询问沈云棠:“你……你什么时候见过诸葛夫人?”沈云棠望向张诗妍的目光中透着一丝淡漠,似乎在诉说着一件与她无关的琐事:“什么时候见过,你管不着。”,!陆彬顿时怒目圆睁,他像一只被激怒的雄狮,朝沈云棠大声喝道:“沈云棠,注意你的言辞!”沈云棠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仿若春日里的微风:“两个多月前,在京城举办的武林大会上,我第一次见到了诸葛夫人,也正是从那时起,我便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听了沈云棠的话,正德和陆彬不禁微微眯起双眼,仿若在脑海中缓缓展开一幅尘封已久的画卷,仔细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正德和陆彬确实曾带沈云棠前往最后一场武林大会的现场,只不过当时的他肩负着暗中保卫正德安全的重任,如同隐匿于黑暗中的影子,并未直接露面。那天下午,恰似一场精彩纷呈的大戏,发生了诸多惊心动魄之事,包括诸葛长空与伍承易竞争武林盟主的激烈角逐,假朱宸濠、柳君翔和黑白无常的相继现身,诸葛长空身负重伤的惊险瞬间等等。然而……“不对,”张诗妍突然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之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你那天所看到的诸葛夫人是别人假扮的,你在说谎,你怎么可能会爱上假的诸葛夫人?”在场众人听闻此言,无不露出微妙的眼神,仿佛各自心中都有了相同的疑问,或许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个问题。张诗妍则继续对沈云棠说道:“这根本不是你杀诸葛盟主的理由,又或者说,诸葛盟主根本不是你杀的。”沈云棠的面容依旧平静,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泉:“诸葛夫人是别人假扮的又如何?既然能骗过你们所有人,在我看来那就是真的,真的诸葛夫人就是那般美若天仙。”张诗妍冷冷地看着沈云棠,那目光中满是鄙夷与不屑:“真是强词夺理,一派胡言!”沈云棠旋即反驳她:“你根本就不懂,在看到诸葛夫人的第一眼,我的心就完全被她给占据,即使后来知道她是假的,我的爱意也未曾有任何改变。相反,我无比强烈地想要找到她、看见她。”张诗妍正欲再度开口,陆彬却已抢先一步,对沈云棠说道:“难怪你会主动请缨照顾诸葛长空,原来你早就有所预谋。”沈云棠微微点头,仿若在承认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在照顾诸葛长空的这两个多月里,我对诸葛夫人的思念日益加深,而看着昏迷不醒的诸葛长空,我感觉他似乎永远不会醒过来了,余生更是无法再照顾和陪伴诸葛夫人。对于他而言,与其苟延残喘,倒不如安然离去,这样他和诸葛夫人都能得到解脱。”陆彬的面容瞬间涨得通红,如同被点燃的火焰,而他怒斥沈云棠:“明明是蓄意谋杀,却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在解救他人,简直恬不知耻!”正德随即也龙颜大怒,他高声喊道:“沈云棠,你贪图美色,利令智昏,歹毒残忍,戕害不辜,诸多恶行,人神共愤,罪不容诛。”停顿了片刻,正德又对押解沈云棠的两名锦衣卫说道:“将沈云棠押下去严加看守,随时听候发落。”锦衣卫对正德行了一礼:“是。”说罢便准备押解沈云棠离开。可还没等锦衣卫动手,沈云棠自己转身便朝正堂外走去,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就这样,在锦衣卫的跟随下,沈云棠从王阳明等人面前缓缓经过。而王阳明等人也用各不相同且极为复杂的表情看着沈云棠,那目光中似有同情,似有疑惑,又似有深深的思索。当沈云棠走到韩英济眼前时,韩英济的嘴唇忽然轻轻蠕动,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秘密。就在那一瞬间,沈云棠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光芒,仿佛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并且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不过沈云棠很快便强行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似乎要将所有的波澜都深埋心底,随后快步走出正堂,旋即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只留下那一串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正堂中久久回荡。:()剑过拂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