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的清晨干冷冻人,闹钟响起来的时候秦澈还在熟睡,他不耐烦地朝身侧踢过去一脚:“秦靖川,吵死了。”
这一脚踢空了,脚丫子暴露在空气里,冻得人一激灵。秦澈迷糊着睁开眼睛,只见逼仄的土顶窑洞,他蔫蔫地从床上爬起来,在这里别说喝餐前奶了,估计连口热水都不一定有。
外间传来锅铲碰撞的叮当声,和祖孙俩刻意压低嗓音的交谈。秦澈一个个撕掉身上的暖宝宝,翻出一件厚卫衣穿上,撩起帘子跟俩人打了个招呼:“早啊。”
“不早啦,太阳晒屁股啦!”朵朵把早饭端上桌,斜着眼瞅他,“哥哥,你昨天晚上说梦话了!”
房间内都有摄像头,秦澈闻言一激灵,生怕说点什么不能播的东西:“我说什么了?”
“好像是秦什么,”朵朵冥思苦想,“你是不是想爸爸了呀?”
“瞎说,我才没有。”秦澈埋头吃面,脸颊被热气熏得红彤彤的。
“没事,我也经常想爸爸。”朵朵用小勺子往嘴里挖饭,语气成熟得像个大人。
村里的窑厂式微,年轻人估计都在外面打工,朵朵的父母也不知道一年能回来几次。秦澈摸不知道如何安慰,摸了摸她的脑袋。
吃过早饭,他帮一老一小收拾了卫生,等出门的时候已经累得腰酸背痛。这几天他们要去一个老作坊去学习烧制瓷器,所有人在村口小广场齐聚,季恒姗姗来迟,是从导演组的休息帐篷里出来的。
两人像肖似的两柄长枪,打个照面就得呲火。季恒刚补完妆,正往身上喷防晒喷雾,见秦澈眼下挂着黑影,笑眯眯道:“睡得好吗,秦老师?”
秦澈面露怀疑之色:“你去导演组干嘛?”
季恒暧昧地冲他眨眨眼睛,而后轻飘飘一转头:“说了你也不懂。”
“你……”
正要吵架,导演魏江河在画面外拿着麦说道:“人齐了先过来集合。”
大导演的威信尚在,秦澈只能作罢。
魏导宣读完大概规则,学习陶艺需要两人一组,抽签结束,秦澈拿着跟季恒相同的签几乎要无语了:“这次不会也是你搞的鬼吧。”
“是又怎样?”季恒满不在乎,“你可是我对家,粉丝不撕逼,哪来的话题度?”
“老子不奉陪了!”等人群逐渐散去,秦澈气势汹汹冲进总导演的帐篷,“魏导,我申请换组!”
魏江河年近半百,保养得却不错,笑起来时眼角有细细的纹路。他像一个不急不躁的长辈,缓声问道:“跟小恒闹矛盾了?”
小恒……秦澈听着不太舒坦,他没有细想,解释道:“我跟他的情况您可能也知道,播出来万一效果不好怕影响了节目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