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德里克很不放心地看着我,被我用力在后面推着才肯挪出了这个狭窄的小笤帚间。
我等着他的脚步声走远,用魔杖把门上了个锁,然后才转身看向身后。
此时,一个瘦小的身影已经从隔间最里面的一小块地方走了出来。
“我没想到你会在这里,丹尼尔,”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以为……”
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梅林保佑。
“我没有想偷听的意思,”丹尼尔涨红了脸,“但刚才,我可能,也许不应该……”
“我完全懂你的意思,不用说出来也没有关系。”我急忙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梅林在上,我的脸肯定也已经红透了。
“你为什么会一大早就待在这里练习魔药制作呢?”几分钟后,我一边帮着丹尼尔把零零碎碎的东西收拾起来(那个碎掉的空魔药瓶被我修复好了),一边问,“你已经吃过早餐了吗?”我不记得自己在礼堂看见过他。
“我只是想等人再少一点。”丹尼尔在捡起一个小罐子的时候露出了一截手腕——我清楚的在那上面看见了一片骇人的伤疤。
“等等,丹尼尔,”我抓住了他的手腕,“你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他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我自己不小心弄的,”他说,一边努力转动着自己细小的胳膊,试图脱离我的桎梏,“可以拜托你放开我吗?”
我闻言立刻松了手,但我的表情肯定很严肃,因为丹尼尔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都不敢和我再有任何眼神接触。
“丹尼尔,我没想借着自己是高年级的身份来探查你的生活,”我对准门板念了一个解锁的咒语、回身对丹尼尔说,“我只是想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问问你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请你告诉我吗。”
丹尼尔抿着嘴,没有吭声。
我感到一阵烦躁——那个伤疤无论我怎么看都不像是因为做魔药而产生的事故伤害,更像是被人为留下的痕迹。
“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我蹲了下来,让他的视线能够和我持平,“相信我。”
“学生之间的恶作剧罢了——只不过卡珊德拉·沃雷一如既往的“不小心”做过火了而已。”丹尼尔叹了一口气,说道。
“比如把你的手弄成这样?”我问道。
“这其实是我自己弄的,”丹尼尔说着飞快的看了一眼我的表情,“我让弗雷兄弟被关了一个月禁闭。这个伤疤是当时为了证据确凿,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丹尼尔选择咬住嘴唇,怎么也不肯继续说了。
我的脑袋一片晕眩——丹尼尔为了教训那个不良小团体,竟然不惜使用会伤害到自己的下下策。
“……你这个伤疤看起来很疼。”
我没有出声责怪他对那些人以牙还牙,也没有点出丹尼尔同样自损八百的事实,只是客观性的评价了一句。
“比起天天被他们纠缠着不放,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丹尼尔看起来像是为我没有产生其他太大的反应而松了一口气,“再过两周我就能把它治好,我保证。”他小心翼翼的补充道。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夏。”他从背后叫住了我,“其他人也都知道比赛项目是什么吗?”丹尼尔问道。
“哈利·波特,威克多尔·克鲁姆,还有芙蓉·德拉库尔,他们都知道明天要比什么,”我说,“放心吧,不存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不公平情况——大家都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不,我不是在质疑比赛的公平性,”丹尼尔的脸又一次涨红了,“我在书上看见过有关火龙的内容,知道他们的危险性,所以……我只是……”
“你只要在明天的看台上做一个好观众就行了,丹尼尔,”我揉了一把他乱蓬蓬的红色卷发,“其他的别操心——我可以叫弗雷德和乔治给你留一个好位置。”
……
“谢天谢地,我和乔治找了你一整晚——知道吗?我们大家都几乎要以为你被麻瓜的疯狂科学家绑走做实验去了。”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我在一个空教室里被弗雷德从睡梦中唤醒,有那么十几分钟我的脑子都是麻木着的,任由他拽着我一路走到霍格沃茨厨房里。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身上已经被小精灵七手八脚的裹上了毛绒毯子,手里也被其中一只辛勤劳作的家养小精灵塞进了一大杯热茶——现在我全身上下都暖烘烘的,像是一颗被放在壁炉里、有火焰持续烘烤着的龙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