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秋张。
她似乎还没发现对面坐着的是我,而是急急忙忙地把她需要写的作业摊开在了桌子上。她把书还有笔记本什么的都调整好位置,这才下意识抬头看了我一眼。
秋张显得有点激动,但碍于平斯夫人她又不能和我大声说话——我看着她在口袋里掏了掏,抓出一把糖果来。我差点以为她这是要把我在营地送给她的糖果还回来——那毕竟是我对秋张最初的印象,很可能也是她对我的最初印象。
但她只是单纯地在和我分享她从礼堂的长桌上拿的餐后甜点——我认出这把糖果其实来自于餐桌上的糖碗,我以前经常没事干就会抓一把放进口袋里;但我总是忘了吃那些糖果,让它们在口袋里滚着滚着就变成了一个黏糊糊的大团子。
“可能我这样问有些突然,”我发现平斯夫人走到一个较远的地方后,压下脑袋同秋张搭话,“但你跟迪戈里那天到底是?”
“哦,对——我想起来了,你那天在场,”她的眼睛躲躲闪闪地不敢看我,“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跟他表白了。”
“他拒绝你了?”
“那算是拒绝吗?”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我这句话让秋张竟然垂头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我感觉他对谁都这样好,他可能是拒绝我了,而且我才发现他对我可能跟对其他女生没有什么两样——他是不是在赫奇帕奇学院里也是对谁都那么好,那么亲切?”她的表情看上去很复杂。
“他的绅士风度是有名的,”我感觉嘴巴有点干,可能是糖太甜了,“我敢相信赫奇帕奇里到现在都有一半女孩子还在暗恋他——哪怕已经知道他性格就是这样。”
“我就知道,”秋张看起来更沮丧了,“难道说他其实更喜欢金发多一点?”
“别在你自己身上找问题,你没做错什么。”我用低下头写字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
我做梦也想不到那些烂俗的情景剧也会有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天,更不敢让秋张知道昨晚塞德里克还在用他那古怪的表白方式试图将我拿下——这只会让我的话听起来像是炫耀,但梅林知道我现在内心有多么大的困惑。
……
星期六是个灰蒙蒙的天气,我早早的起床,准备去礼堂吃早餐。
这个时间点的礼堂空荡荡的,一般情况下,拉文克劳长桌坐着的学生是最多的,就连斯莱特林也通常只有寥寥两三个学生在慢条斯理的用餐。但今天赫奇帕奇长桌上来了我,格兰芬多长桌旁边还坐着韦斯莱家的双胞胎。
我一进礼堂他们就看见我了——兄弟两个快活地招手让我过去一起吃早餐。
“你来的正好,就在几秒钟前,我们还在讨论待会该怎么去找你呢,”弗雷德(我一坐下来就要求他们说明清楚谁是谁,否则我接下来一句话都不会和他们说)嘴里塞满了熏咸肉,一点也不见外地边嚼边和我说话,“是不是啊,乔治?”
“是啊,但是能麻烦你不要把嘴里的渣子喷到我的碗里吗?”乔治在他双胞胎兄弟的腰上给了一拳,然后高高端起了自己那碗牛奶泡玉米片。
这对双胞胎兄弟有时候真的很有意思——我强忍着笑意(如果我被逗笑了,这两个人恐怕会更加得意忘形,为了能够安静的吃早餐,我假装无视他们的打闹),把自己盘子里的香肠切成了四段、逐一送入口中。
在刚刚的小插曲结束后,我们三个都安静的吃了一会东西。只见我刚吃完香肠、把面包撕成小块泡进牛奶里,一只长相很有特色的猫头鹰就扑扇着翅膀飞入了礼堂。
“看啊乔治,那是我们的司令!”
“胡说,夏王才是我们的司令,这猫头鹰不过是我们的执行官——”
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会的双胞胎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起来了,我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把信封从这只方脸猫头鹰伸出来的一只腿上拆了下来。
我喂了它几条熏咸肉的皮作为犒劳,它才心满意足地拍着翅膀离去。
“先生们,待会我们还是老地方见?”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