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嬷嬷这次未曾推辞,虚笑着收下了铜钱。
宋锦悦这才从后门迈了出去。
街上的青石板地面上已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夜风冷飕飕吹打在脸上,犹如一把寒风的利刃,隔着虚空无形,没入骨里。
街上铺子零星挂了几盏灯笼,家家户户铺面紧闭着房门。
街上一时倒是瞧不见几个人影,除了不时巡逻的巡城司官差。
青竹桥不过就在国公府后门几步路的地方,因着有一条护城河路过此地,又因两边种了竹子,这才取名青竹桥。
借着浅淡的月光以及街边时有时无的灯盏,照亮着脚下的路。
待行至桥下,就瞧见桥上立着一人影,宋锦悦抬眸看去,从那身影之中,她已然知晓,那就是贺元帧。
“秋韵,你就在此处等着我就好。”
秋韵有些担心自家小姐的安危,想要跟着自家小姐一同前去。
可宋锦悦不肯答应,“安心,无事的。”
秋韵只得作罢,上了桥,一步一步朝着那人影缓缓走去。
寒风吹打在衣襟上,宋锦悦脚下的裙摆随着她的步子,缓缓波动着。
“悦妹妹。”
一声轻柔的呼唤,将宋锦悦那缥缈的情绪给拉扯了回来。
贺元帧一袭银色长衫,立在桥上,月光落在那银色长衫上,倒是照射着他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悦妹妹,小心脚下。”贺元帧语气轻柔。
他一步上前,想要牵起宋锦悦的手,被她退后一步给错开了。
贺元帧只好讪讪收回了手,原以为,悦妹妹今日寻他出来,想必这闹了许久的情绪,该是放下了。
毕竟,到底他们青梅竹马。
怎能说厌弃就厌弃了呢?
贺元帧抱着如此的幻想前来赴约。
却不知,今日宋锦悦寻他来,是为了给他下了一剂猛药罢了。
宋锦悦立在桥上,视线落在那结着薄冰的湖面,眸子里透着一股浓烈的恨意,她垂下眼睑,再睁眼时,眼底已换上了一片清澈。
“五皇子,我今日寻你来,是有一事要告知于你。”宋锦悦冷冰冰说着。
贺元帧心中一时涌起了一丝异样来。
侧着身子,立在宋锦悦一步的位置,盯着她瞧。
“你的玉佩,我已经给了姨母,还有你同大姐姐的事情,姨母已经知晓了。”话落,宋锦悦退后几步,同贺元帧拉开了一段距离。
贺元帧一时大惊,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有想到,宋锦悦会将玉佩交给母后。
他以为,等她气消了,自然会将那玉佩还给他。
可谁知,她却告诉自己,玉佩已到了母后手中。
那这些年,他伪装的一切,岂不是功亏一篑?
“悦妹妹?”他试探着看向宋锦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