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窗外灯火万千,温千绪坐在书座前,手机屏幕是亮着的,同学发来的消息一条条的弹出来,占据整个屏幕。桌前的台灯白光刺目,照在惨白的试卷上,温千绪手里握着笔一动不动,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相隔几百米,或者是相隔一个街道的人在向他说着祝福话语。“高考大捷,祝温千绪同学金榜题名!”“衷心祝愿你在今年的高考中能一举夺魁,榜上有名,考上理想的大学。”“明天就要考试了,切忌紧张,放松心态,以王者的姿态踏入考场,祝你得胜而归!”“转发这条哥给你的高考祝福,有志者,事竟成。苦心人,天不负。祝你生活美满666,高考分数666!”温千绪眼前恍惚了一阵,不断接收消息的手机停止了震动,紧接着,一道急促的铃声骤然响起,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温千绪赶紧接起来,小心的看了一眼门外。“喂?小绪绪?”是温千绪的同桌打来的电话。“怎么了?”“明天就要高考了,紧不紧张?反正哥是一点也不紧张,我妈比我还紧张,一个劲的拉着我絮絮叨叨了好半天,不知道还以为是我妈要考试呢!”同桌哈哈的笑了两声“你干嘛呢,不会还在卷吧?”“没有。”温千绪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试卷,面不改色的道。“肯定有,你这么淡定,八成是在撒谎,我还不知道你!”他哼道“太气人了!居然背着我偷偷卷我!”那边传来翻纸页的声音,同桌一摔笔“哎呦不行,我看着这个题目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看不懂了!脑子居然一片空白!”“你紧张啊?”“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会在这种小场面上紧张的人么?”温千绪笑了声。“诶,你吃饭了没有?”“还没呢。”“刚才我妈硬给我塞了好多吃的,吃的我现在好撑啊,我怕在考场的时候想上厕所怎么办?”“不会的。”“小绪绪你想好考哪里没有,之前你都没和我说过。”“还没,到时候再说吧。”“这种大事怎么能到时候再说呢?你考之前就应该要有一个目标才对啊!”同桌又巴拉巴拉的说了好多,温千绪都只是随便敷衍几句。直到听见房间外传来玄关处开门的声音,温千绪才急忙对他说“我得会要去吃饭了,就先不聊了。”还没等对方回应,温千绪便立马挂断了电话。外面传来男人粗声粗气说话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混乱。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皮带抽在皮肉上的声音,瓷器摔碎的声音,摔倒时骨骼撞击地面的声音,男人污言碎语脏骂的声音,还有女人惨叫、痛哭、求饶的声音。这像是一场技术精湛的口技演员表演一般,不需要亲眼去见,仅仅只是声音便足以在脑海中浮现那惨烈痛心的画面。温千绪身体随着外面的声音不断紧绷起来,他目光死死盯着刺眼的白灯,呼吸在女人最后一声惨叫中屏住。接着,是拖沓的脚步声,他在外面徘徊了一阵,最后渐行渐远而去。温千绪渐渐放缓了呼吸,可身体依旧是绷紧的,他双手紧握着,灯光将他的照的冷白。他的心跳声在这里隅静地不断跳动着,在耳边嗡鸣声分出一根神经去听外面的动静。过了好久,好久。隐约有鼾声渐起,客厅的人爬了起来。又过了一阵。那人的脚步声靠近过来,停在了门口。叩叩叩——“小绪。”外面的人声音沙哑,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仿佛黑夜中嗜血的女魔。温千绪听到声音,尽管熟悉,但还是不可控制的心口一紧。门把手转动了半圈,温千绪先前将房门锁了。可他知道这样做的作用并不大,没一会门口又传来钥匙入锁孔的声音,伴随着钥匙转动的声音。咔哒。门开了,门外站着的妇女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却满是麻木绝望与沧桑。她沙哑的开口“小绪,我不是说过了,不要锁门,为什么不听?”温千绪僵硬的转头,脸上血色尽数褪去,牙关咬紧,几乎不敢大口的呼吸,随着房门关上,外面的客厅被隔绝,女人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他面前。啪!温千绪头偏了过去,脸上火辣辣的疼,后槽牙间略带腥甜。“妈妈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关门了?”女人的抓着少年瘦削的肩膀,指甲像是要刺进他的皮肉一般,用力的摇晃着他。她瞪大着眼睛,眼中眼白占据大部分,神色若之癫狂,看着他时好像憎恨多年的仇人。温千绪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承受着。忽然,她猛的一用力将温千绪连椅推翻在地,冲着少年的腹部就是一脚狠狠踹了过去!“唔!”温千绪身子蜷缩起来,脸色顿时更加难看起来。女人并没有停下来,她抄起椅子就开始往他身上砸,像是发泄一般,嘴里不断咒骂着。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死吧!死吧!死吧!”“狗男人的贱种!”“我打死你!让那狗男人断子绝孙!”“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都是你这个贱种把我害成这样!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温千绪把自己蜷缩了起来,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他害怕,害怕如果动静太大会不会把另一个人也吵醒,吵醒了的话,又会是一顿毒打,是比母亲还是狠毒的打骂。温千绪感觉到额头上有温热的液体流下,鼻尖涌来一股铁锈味,再一看,地板上滴落了些鲜红的液体。可他却感觉不到是哪里疼,因为哪里都疼。女人的动作停下了,怔在原地,像是突然还了魂,她看着自己的儿子躺在地上。女人猛的丢开手里的椅子,双膝咚的一声跪到了地上,脸上方才恶毒与仇恨转变为了惊慌与失措。她将温千绪扶起来,干瘦的手指颤抖着不敢触碰少年的满是鲜血的脸。“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不是故意的!”“小绪疼不疼?”“小绪原谅妈妈好不好?!”她神经质的说着。“小绪……”温千绪靠在白墙上,眼皮微抬,看向眼前的女人,他浑身的骨头像是快要散架了一般,他的头像是正在被虫蚁啃食一般,但他的那颗起初剧烈跳动的心脏却冷静了下来。他说“不疼。”他又继续说“你该去睡了。”尽管现在睡觉还太早了。女人脸上空白,随后温千绪将她扶着站起来,送出了房门。房门再一次被关上,温千绪靠着门,缓缓地蹲了下来,他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蓝白的校服上鲜红一片,现在是六月初,盛夏的天气,温千绪却老是穿着校服外套。这样的穿法在学生之中并不奇怪,所以不会有什么人觉得他奇怪。温千绪很:()从零开始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