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看那蛊虫还活着,如此收着,是否不妥?万一……”世子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他怕蛊虫再钻进身体里。
陆云朝微微摇了摇头,“没有新鲜的血养着,它很快就会死。”
世子竟从陆云朝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惋惜,他不敢多问。
说话间,世子取了纱布要替陆云朝包扎伤口,陆云朝嫌他太慢了,自己随意在伤口上缠了几道,便道:“走吧,去见庸平王。”
敢赴生死慰衷心(二十八)
世子走到庸平王书房门口,回头看陆云朝,“殿下……”他低头的瞬间突然惊讶得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只见,陆云朝身后的脚步上竟带着血迹。
“进去。”陆云朝低声说了这两个字,气息虚弱得很,人却站得笔直。
事已至此,世子明白陆云朝此时绝无法安心养伤,否则,他就不会明知伤重还非要前来面见庸平王。
世子也希望陆云朝能令庸平王回心转意,放弃那大逆不道之举。
他镇定下来,求见庸平王。
“进来。”屋内传来庸平王明显不悦的声音,实际上,世子去见陆云朝之前就与庸平王争辩了一番,惹得庸平王很不高兴。
世子让陆云朝先行,自己紧随其后,并关上了书房的门。
庸平王埋头在书案前思索将与陆信渊进行的交涉,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他抬头看到陆云朝,猛然间被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就掩藏住了不小心的失态。
他看了世子一眼,眼神中是明显地怪罪之意。
接着,他打量起陆云朝,这本该是高居庙堂的天潢贵胄,贵重而不可侵犯,如今却落魄至此,虚弱得让他觉得自己可轻而易举地断送其性命。
这感觉实在太美妙了,让他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天家威严并非不可撼动。
庸平王起身朝陆云朝走去,他微扬着下巴,神情倨傲,“当年本王随陛下打天下,也是战功赫赫,如今咱们脚下踩的这片土地便是本王的功绩,可惜,陛下早早地就将本王排除在权力中心之外,用这偏僻之地禁锢住本王,一晃眼便蹉跎了十余年……”
陆云朝目光紧盯着庸平王,听着他对皇帝的控诉,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的身体如弓弦一般紧绷,直至他们之间的距离到了某个临界点。
陆云朝突然出手,欺身压过去,藏于袖中的金簪落于手中,他使出浑身力气,猛地将金簪刺入庸平王的咽喉之中。
庸平王震惊地瞪大眼睛,万万没想到会遭此横祸。
陆云朝满面寒霜地连续刺了几次后拔出金簪,手下之人便瘫倒在书案下,一手握住脖子,一手伸向他,眼神狠毒如怨鬼般看着他。
“父王!”世子飞扑过去,跪在庸平王身前,他被吓得魂飞魄散,如果知道陆云朝要见庸平王是为了取他性命,他绝不会这样毫无防备地带他前来,“来人、来人……”
与此同时,门外冲进来几名侍卫拦住了陆云朝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