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酥轻柔地牵起陆云朝,生怕弄疼他一样。
陆云朝就顺着这轻易就能被挣脱的力度,被牵引着缓缓往前走,他看着江寒酥挺直的背影,直到江寒酥停下来,他才发现自己站在了铜镜前。
“殿下,属下能为您梳头吗?”江寒酥小心翼翼地问道。
陆云朝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他不明白江寒酥是什么意思,但这好像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于是他就坐在铜镜前默许了。
江寒酥解下了他原本束发的玉冠,拿起木梳,轻柔地顺着他乌黑柔顺的长发一下一下地梳下去。
这时,他的内心是平静的,头皮上传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
他早就知道自己对陆云朝起了别样的心思,陆云朝符合一切他对于美与爱的幻想,他的灵魂早就沉溺在陆云朝身上不可自拔。
但他也知道这感情是禁忌的,不能宣之于口,他从没有奢望自己能与陆云朝像恋人那样在一起,他只要一直一直守在他身边就好。
可这一次,他体内的毒让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炽烈的,时时刻刻都在心底疯涨的爱意。
然后,他就看到了陆云朝的拒绝,看到陆云朝将自己推开,看到陆云朝面对自己时,只有沉默,他感到很恐慌,他仿佛预见了陆云朝再也不会对他露出温柔甜蜜的笑容,再也不会在意他的喜怒哀乐。
其实他要的真的不多,他不需要海枯石烂的承诺,不需要燃烧着炽烈欲望的肌肤相亲的缠绵,连一个轻轻的吻也不需要,只要陆云朝愿意给他一点点亲近的信号,就能抚慰他的情感。
就如现在陆云朝愿意坐在他身前,让他为他梳理头发这样。
“阿七。”陆云朝轻声喊道,打破了一室的静谧,“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陆云朝不理解江寒酥变化无常的举动,以前那样不是很好吗?
他不明白暴烈与隐忍的感情可以并存,不明白欲望也有好坏之分。
他只是想,等江寒酥解了毒,一切就可以回到以前的那种状态了吧。
“殿下,属下很喜欢有一个人可以去照顾去守护的感觉,殿下那时问属下有什么是为了自己想做的事,您知道吗?有的人天生就要为另一个人付出一切,不是他没有自我,而是那就是他本来的样子,他做的一切也都是出于他的个人意志,他并不卑微。”
陆云朝沉默着,内心却震荡不已。
或许……或许江寒酥真的从未想过冒犯他。
等解了毒就好了,他这样想到。
次日,似乎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上,陆云朝在用早膳时,又问了江寒酥那个昨日未被解答的问题。
“阿七,你昨日做什么去了?太医有说解药什么时候才能配好吗?”
江寒酥斟酌了一下,先只是说:“太医说,解药还需要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