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殿下。”江寒酥一不小心就将心里想的说出来了,反应过来后,想挽回,又感到没什么好挽回的,便没再说话了。
陆云朝听到后也不再说话了。
本来他还想跟江寒酥说,方才那个假证据箭头就是从自己身上拔下来的那一支,他想让江寒酥知道他不是圣人,没有他心里想的那么好,不要在看到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时候,对他露出那种心痛又失望表情。
可是,在听到江寒酥对他说谢谢时,他忽然狠不下心来说那句话了,算了吧,他想,也没什么好说的。
隐年走在他们后面,他一直看着江寒酥背在身后的左手出神,那只手的手心里有一道蜿蜒的血迹,血顺着指尖缓缓滴落在他身后的地上。
江寒酥与陆云朝说的话,他依稀能听到一些。
他若有所思地想着方才在陆云川寝室里发生的事。
他很忠心,又不仅仅是忠心,隐年将所有的事都想了一圈,最后问题又回到了江寒酥是怎么发现自己对陆云川的感情的这件事上。
难道……他和自己有同样的心思?
虽然很荒谬,但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再也按不回去了。
隐年看着江寒酥的眼神更复杂了一分。
静夜无眠画月魂(三十)
姜贵妃坐在梳妆镜前,他身后站着一个为他绾发的男人,这个男人一身太监的打扮,但身材却很高大魁梧。
“沐沐,别害怕,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你就像平常一样,该说什么就说什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过了今晚,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赫连聂成温柔的劝道。
姜贵妃的双手死死地交握在一起,反复扭动,“好……”她只说了一个字,但仍然克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抖。
赫连聂成忽然俯身拥住她,粗粝宽大的手掌一把握住她颤抖的双手。
姜贵妃感受到赫连聂成的力量,心里镇定了一些,她将脸埋在赫连聂成的胸口上,道:“但愿一切顺利。”
内侍局传出消息说今夜姜贵妃侍寝,天色一暗,江寒酥便潜伏进了重华宫姜贵妃的寝殿内,事情进行的很顺利,这其中有六皇子的功劳,他按照和江寒酥约定的时间,提前支走了守卫的人。
寝殿内用以照明的只有靠墙两侧的几盏蜡烛和窗外射进来的淡淡的月光,姜贵妃想用昏暗的环境来掩饰自己异常的表现,但这反而让躲藏在房梁上的江寒酥更好地隐匿在了黑暗中。
皇帝来的时候,姜贵妃笑着迎了上去。
也不知是不是她想多了,姜贵妃总觉得自己笑得有些僵硬,但皇帝神色如常,既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也没有质疑室内的昏暗,这让姜贵妃放心了不少。
“陛下,您累了一天了,臣妾为您斟酒,您喝杯酒解解乏。”姜贵妃站在皇帝身侧,十分善解人意地说道,她倒酒的动作很小心翼翼,其实她平时并不是这样乖顺的性格。
皇帝坐在椅子上看着姜贵妃的动作,随意道:“这酒是此次琉琼使团进贡之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