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秆儿,君临微有印象,那个白白瘦瘦的,赵桩的小跟班。
往日不是和赵桩几人形影不离吗?
如果只是不想来上课的话,宋宴不会是这副表情,看样子,事情或许有点严重。
君临微想着,试探地将宋宴的猜测说出来。
“所以,你认为麻秆儿失踪了,是这样吗?”
宋宴的脸色苍白了一度,颇有些自暴自弃地回答。
“我不知道,其他人嘲笑我和赵桩小题大做,杞人忧天。书塾里不少人会逃出去玩几天再回来上课,赵夫子都不管他们。”
宋宴没有抬头看君临微脸上的表情,鼓起勇气将话说完。
“可是,我觉得麻秆儿不是那种淘气性格,他们都不信。
就这么麻雀大的地方,哪座屋前面有哪棵树都一清二楚,镇里不来外人,彼此知根知底的,怎么可能会有人出事。”
说到后面,宋宴的声音虚弱,显然在书塾里被质疑了太多次,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判断。
不料,君临微很严肃地扶着宋宴的身子,纠正道。“你做的很好。”
什么?宋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真的是很好,而不是没事找事瞎操心?
宋宴终于抬起头,看到君临微眼神中流露出的赞许之色。
“哪怕你的猜想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是正确的,宋宴,永远不要去赌万分之一不会发生。”
君临微语重心长地说道。在悲剧没有发生之前,不要放下警惕。
宋宴不知道,君临微这回想到的是他穿书前的一位前领导。
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年纪轻轻就干出一番大事业,一年到头上班从来不会迟到,却在某月突然一连缺席了三天。
同事们苦于该领导的压迫久矣,加上奉行“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三天来,没有一个人主动询问女领导的下落如何。
直到三天后,邻居发觉不对,这才报了警,可惜早已为时过晚。
后来,君临微从同事的八卦中了解到事件的大致过程。
在监控中显示,女领导在家中熬了一个通宵,突然倒在客厅里不省人事。
女领导因理念不合,父母离异,已经有五年没有和家里联系了。但凡公司中有一个人记挂着她,早早发现异样,年轻的生命都不会如此轻易地撒手人间。
总有人觉得一件顺手能做的小事很麻烦,无用功,从而选择性忽视,他们不知道,这会毙命。
这件事只在君临微的心中掀起过一阵波澜,可当宋宴担忧麻秆儿的安危时,记忆又重新浮出来,君临微惊讶于自己的记忆力,竟能记住其中的种种细节。
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地违反自己的习惯。看似会带来麻烦的一件顺手事,有时候会产生比预想更加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