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手包揽完自家孩子的终身大事后,这些个亲戚总爱把目光放在他这个“学习学傻了、即将打一辈子光棍的大龄单身男”身上。
“多大了?”
贺承泽父母都是极有涵养之人。出于尊敬,他们并不太抹得开面子对这位“表姑”呛声,但也不会直白地过问秦恣的隐私。
“跟他同岁。”
秦恣没什么可羞耻难堪的。比起与和蔼可亲的长辈说甜言蜜语,她更擅长陪这些“硬茬”掰掰手腕。
“做什么工作?”
“风投。”
“哟,风投好啊,我儿子也是做金融的,一会儿人到了,你们交流交流,说不定他表哥还能提携提携你呢。”
说起儿子,这位表姑忽然打开了话匣子。
“小泽,你跟你爸一样做个老师,工资不高吧?小秦啊,以后还是得你多拿钱出来养家,他们男人不容易,尤其是像你公公还有你老公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那放在古代都是当状元的!咱们做女人的要学会体谅。”
“唉,不像我儿子,眼看就要升职在公司当高管了,年薪那可多到你们不敢想呐!”
表姑看似实在拷问秦恣,实则三句话都离不开她那个宝贝儿子。
秦恣也到挺想知道,行业里哪位大佬居然背地里是贺承泽亲戚家的妈宝男。
她与贺承泽坐在贺父手边的座位上。圆桌此刻因人座位的不均匀分布,而显得格外不对称。
秦恣只点头微笑不说话。
第一次见面,没必要给他的家人留下“泼辣毒舌”的印象。
贺承泽的不爽几乎是写在脸上的。
秦恣发现,越是有文化的高知家庭,面对这些口舌之争就显得越“软弱”。
但偏偏总有没长脑子的人把他们的“避其锋芒”当成忍让好拿捏,没完没了地秀自己本就不高的智商。
贺承泽没说话,坐在秦恣身旁默默加了道菜,然后将她杯子里的冰柠檬水换成热茶。
“你怎么知道我生理期时间?”
“我不知道,只是天冷了,喝冰水对胃不好。”
秦恣根本没到生理期。
她就是一时兴起诈他一下,没想到他还在意着上次胃药过期的事情。
“加了什么菜?”
“樱桃肉,”贺承泽推了推眼镜,像是生怕被误会,末了又补充半句:“我自己爱吃。”
秦恣偷笑。
0个人问他这菜是点给谁的。
“我也爱吃。”
他们二人像刚从幼儿园毕业做同桌的小学生,莫名其妙就较起劲来。
眼下两人谁都没接她的话茬,凑在一起咬耳朵腻歪得不行。表姑翻了个白眼,又转头换上一副笑脸同贺承泽母亲说起话来。
“弟妹呀,我当初早就跟你说,趁小泽还年轻抓紧给他相亲多认识几个姑娘啊,也不至于现在找这样的结婚。”
汤书玫皱了眉头,自己这个正经婆婆还没发话,外人到先挑上刺来了。
“别光看她长得俊,穿成那样,可知道爱美哩!她随随便便一件衣服就要花你们家小泽好些钱哦,这种败家媳妇,娶回家可遭殃了。不像我们嘉俊,懂事又听话,我选哪个姑娘当儿媳他就娶哪个回来生孩子……”
“我觉得人家姑娘挺好的。人长得漂亮大气还有气质,学历工作也优秀,跟小泽很般配。最重要的是他们年轻人真心相爱过日子就好。”
汤书玫抿了口茶,对于丈夫这个表姐,早已忍让多年。
“那你可不懂了,我们家那儿媳妇,进门起第一天就被我拿捏的死死的,现在乖乖辞职在家带孩子,孝顺得很。”表姑得意洋洋,说着便要打电话催促儿子快点过来。
此时菜已上得七七八八,贺永文懒得理她,自顾自动筷吃了起来。
“小秦啊,过来,给表姑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