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泽没说话,秦恣也不张口。
两重呼吸悄悄在这个不安宁的夜晚同频。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打破了这份慰藉。
秦恣受惊全身过电般抖动一瞬,贺承泽拇指在她长发上摩挲几下以示安抚。
“我拿了药很快回来。”
那枚鸡蛋被贺承泽握在掌心,此刻他离去,余温残存。
他将她掩饰恐惧的浮夸逞强全都看透,却从不揭穿。
秦恣演久经情场的波澜不惊,贺承泽就陪她进行这场婚姻游戏;
秦恣演遭遇突袭的坚强勇敢,他就对她的脆弱胆小视而不见。
她想,如果正常恋爱,贺承泽会是个很好的男朋友,甚至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很遗憾她只能短暂拥有他的三年时光。
不过如果孩子的父亲是他,自己绝对不亏本。
她对于贺承泽而言,使命只有在人前演戏假扮夫妻。秦恣长舒了一口气,暗暗告诫自己别想太多。
门被关上,贺承泽提着一袋药回来。
“伤口冲洗干净,先涂碘伏消毒,再涂药膏,腿上淤青喷这个喷雾,出血的地方贴创口贴。”
他将她的拖鞋拿来,然后将人扶起。
直至此刻痛觉才回归神经。
秦恣双脚肿得发烫,每一处触目惊心的伤口痛感都直插心脏。
她原想笑笑对贺承泽表示感谢,可扯起嘴角,更加钻心的疼痛传来,让她直接五官扭曲。
“嘶……”
“脸上伤不轻,一会儿自己照镜子看看。”
他像是猜到她不想让他帮忙涂药。
贺承泽仔细叮嘱,然后扶着谭渺去了卫生间。
“谢谢你。今天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
“我给派出所回个电话,早点睡,有事叫我。”
刚才片刻的温存好似从未发生,他们又恢复了客气的安全距离。
“嗯,麻烦你了。”
强忍疼痛维持体面,她眨眨眼,等着贺承泽离开。
“秦恣。”
他又这样单独叫她的名字。
“你不会麻烦我。”
“或许在某些特殊情况下,你可以给我一些尽责的机会。”
她被他文绉绉的表述绕得发懵。
“简单来说,我希望你能试着在需要时依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