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像雕像般呆站了一会儿,丫鬟偏头看向孟萝时:“姑娘,还洗吗?”
孟萝时露出恰当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温柔道:“你介意当一次按摩师吗?”
丫鬟:“?”
离屋子近了后,压着的低呵声传进两人的耳朵,带着滔天的怒火,将一只脚踏上台阶的孟萝时吓得一愣。
“两年前我就同你说过不要打这种败坏门风的主意,你倒好整整两年都没收心。”老夫人边说着边拍打椅子扶手。
另一道男声稍显虚心:“母亲,儿子既然能惦记两年,就说明是真心想娶怀瑜进府,不是一时兴起。”
老夫人气得差点从躺椅里蹦起来:“不要脸,瑜丫头几岁,你几岁,你是怎么说出这种混账话的。”
孟萝时悄悄地往左边挪了一步,这才看见被门挡住的桌椅边还坐着德安侯。
丫鬟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气愤又小声:“哇。”
随即用鄙弃的神色瞥孟萝时。
两人明晃晃地在门口站了半晌,没一人发现,还是嬷嬷感觉视线被挡,抬头才惊觉,赶紧轻拍了下老夫人的脚背,提醒道:“孟姑娘来了,怎的不让丫鬟提前通报声。”
空气蓦然安静,屋内的视线齐齐转向站在台阶上的孟萝时。
丫鬟反应迅速:“奴婢见过老夫人,侯爷。”
孟萝时跟着行礼,然后在注目礼下一步步靠近,权当没听见先前的话:“不知侯爷在此,怀瑜叨扰了。”
老夫人摆手道:“别客气,你来老婆子我高兴还来不及,班月快搬个椅子给瑜丫头。”
嬷嬷还未站起身,德安侯抢先一步将左侧的编织藤椅搬到了老夫人身侧:“白日里本侯便说过,都是自家人,莫要再说这种客套话。”
老夫人剜了他一眼。
“你媳妇儿还怀着孕,回屋去陪着,别整日里想着旁的东西,不该是你的一辈子都不会是你的。”
德安侯张了张嘴,目光触及还在站一旁的孟萝时,嘘声改口道:“那儿子改日再来看您。”
临走前还拍了拍孟萝时的肩膀。
丫鬟一副捉奸在床的吃瓜表情,老夫人瞧着德安侯的背影,失望地叹了口气。
孟萝时嫌弃地拍了下肩膀的衣物,然后坐在藤椅上:“多年未见,怀瑜着实想念老夫人,深夜前来还望老夫人莫要怪罪。”
老夫人眉开眼笑道:“你这丫头,就是太懂事了,才让人放心不下。”
短短半盏茶,孟萝时和老夫人共同坐在椅子上,丫鬟和嬷嬷蹲着洗脚。
画面很美好,忽略丫鬟扭曲的面容的话。
孟怀瑜想要找寻弟弟并不是件秘密,因而她将得到的信息说出口时,老夫人的震惊是她没料到的。
“怀暇还活着,有人在宕西村瞧见他了?”
水盆里溅起水花,老夫人蓦然坐直,深壑的眼眶大了一圈:“你说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