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冰柔有些惊愕,又急忙说了些客气之话。
石修身份尊贵,本不必跟她这个小女娘这么说话的。
谢冰柔态度虽是柔婉,但石修言语里也不觉添了几分谨慎:“可是府上之前有不当之处,小卫侯方才又遣五娘子来问一问?”
谢冰柔便也明白了石修的心思,她想到之前卫玄言语里的意味深长,但真到了石府,方才知晓石修对卫侯如此畏之。
卫玄年纪尚轻,却不知当初使了什么样手段,竟使石修畏惧至此。
自己新纳入宫,为卫玄做事,眼前的安阳侯却诸多联想,怕是觉得卫玄另有所谋。
谢冰柔也不敢轻狂,她知人家畏的是卫侯,并不是自己。
在谢冰柔的柔语解释下,石修面色方才和缓了几分。
谢冰柔更向石修讨人情:“冰柔方才翻查莺娘首饰盒,欲寻出些许线索,盼能带走莺娘这首饰盒。”
这不过是一桩小事,石修答允之后,更似定下心。
谢冰柔有所求,他反倒安心些。至于莺娘那一匣子首饰,他反倒并不如何放在心上。
谢冰柔想要的,却只是匣中那枚白玉扳指。
莺娘死前身边曾出现过一个男人,身份神秘,不欲人知晓。可这个男子跟那些个凶杀案大有关系,谢冰柔不免想要将此人给寻出来。
石修来了后,惠娘态度愈显恭顺,不过也拘谨了很多。谢冰柔估摸着自己大约也问不出什么,方才向石修告辞。
她想着首饰匣子里那枚白玉扳指,也觉得不算没有收获。
待离开石府,元璧神色倒是欲言又止,他略做犹豫,方才说道:“五娘子,阿韶这样的婢仆殊为难得,也难怪你一直寻不着合用之人。”
他目光灼灼,似欲说些什么,不过大约知晓谢冰柔的秉性,故而并未说出口。
谢冰柔只轻轻嗯了一声。
她知晓元璧是替自己惋惜,本来问话打探这样的事应该是阿韶去做的,可如今却是谢冰柔亲自问询。
无论是莺娘还是惠娘,她们皆不过是石府蓄养的家伎,大约并不算什么正经的女娘。
谢冰柔是谢氏血脉,虽算不得列侯世族,却也有些身份,谢冰柔原不必这么自折身份的。
元璧是元家嫡长子,身份尊贵,这么想也不足为奇。
谢冰柔身为贵女,却学得验尸断狱摸死人骨头的本事。她若把这些本事当□□好也是无妨,但若以此为谋生之技,便不免有些自折身份,和那些操持贱役的三姑六婆无甚差别。
会这么想的当然不止元璧一个,但只有元璧一人这么说出来。或许元璧也是一番好意,不过是想提点一二。且元璧口中言辞其实也很委婉,也没什么指责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