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他,她立即迎上前去将食盒递给他,欣喜的看着他道:“世子,这是我做的一些早点,您带着马车上吃。”
一旁的巧慧适时说道:“世子,雪儿姑娘可有心了,四更天就起来做了呢。”
她以为会令他感动,却没想到他并未让松青接过,只神色清冷的同她道:“我已用过早膳了,你拿回去吧!还有,日后也不必再劳烦了。”说着,便毫不留情的从她身旁走过。
她伤心不已,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冲着他的背影就大声道了一句:“世子可还记得您曾说过会替我父亲照顾我,庇护我……雪儿想问,那些话如今可都还算数”
闻言,裴珩果然顿住脚步,他回了头,面上神情莫测,让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想,只见他沉默一瞬才道:“自然作数。”
她忍不住流下一滴泪,委屈道:“那世子为何不愿要我可是嫌弃我从边境小城来背上又有疤”
裴珩顿了一瞬,而后一字一句道:“你很好,不必妄自菲薄,只是我已有夫人,且不打算纳妾,我曾说过会庇护你,这句话一直都作数,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要用男女之情的名义去照顾你,我已和父亲母亲说明会让他们为你在京城择一门合适的亲事我也会替你好生留意且你不必担心未来夫家会待你不好,我和父亲既已答应过你父亲,便会一直做你的靠山庇护你的。你应该去寻找真正合适你的人,而不应该把时间都浪费在我身上。”
闻言,张雪儿激动道:“可是我喜欢你!我不想嫁给别人,只想待在你的身边,哪怕为奴为婢!世子您难道忘记了吗当日在天香楼,雪儿以身为您挡险,背上因此才留下的伤疤,雪儿把您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这些您难道都忘了吗”她声泪俱下,将这些搬出来希望能得到他一点怜惜,或者说是能借此挟恩图报。
裴珩看着她满脸泪痕,柔弱可怜的样子,叹息了一声道:“这件事我自是感激你的,只是我无法因为此事就要了你。”他忖了忖,又继续道:“若你愿意我可以让父亲认你为义女日后你我以兄妹相称,我会以兄长的名义照顾你,待你出嫁之时,可从国公府出嫁,国公府也会为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如何”
若是她不喜欢裴珩,她自是十分愿意的,成了国公府的义女从国公府出嫁,这就意味着国公府以后就是她的倚仗,相当于她的半个娘家,未来夫家也会高看她一眼,不敢不敬她。
可是,相比于这些,她更想要裴珩啊!
见她不说话,裴珩淡声道:“你先好好考虑下再同我说,我先去上朝了。”
说罢,又是留给她一个背影,渐渐远去了。
思绪回笼,张雪儿面上流下一滴清泪,她看着满地破碎的碟碗,紧紧握着拳头,喃喃自语道:“我才不要做你的什么劳什子义妹,我要做的,从来都是你的枕边人。为什么明明先前还对我态度温和现在却是对我如此冷淡甚至避之不见现下还搬去了瑞禧院……我就不信温氏没在你面前说些什么!”
她咬牙切齿道:“温氏,你不让他纳我为妾,那我把你除掉了,是不是就没有障碍了”说罢,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狠点子一般,只见她满目怨毒,阴冷地笑了笑。
*
两日后,温芙去了玉茗茶坊考察生意因前两日才刚出来过一次,她这次不敢在外逗留太久,怕国公府的人起疑,因而到了午时便回去了。
天气愈发的热了。
马车上,温芙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只见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巷子里的货郎都收了摊子,躲避太阳,回家吃午饭去了。
到了国公府,下了马车,素心在一旁撑着伞,主仆二人一路往瑞禧院走。
然走到半道时,却瞧见前头树荫下,有一个婆子和一个丫鬟在交头接耳,不知说些什么。
那丫鬟似是远远就瞧见了她走来倏地就转头往小道上跑了,只剩那婆子转过头来茫然的看着她。
温芙觉得二人行为怪异,留了心,便径直走过去,等她走近一看,才发现是桂嬷嬷。
这桂嬷嬷是崔氏给她的陪嫁嬷嬷,说是陪嫁,实际是崔氏用来监视她的,上次回娘家时她配合崔氏传假消息,让忠勤伯以为裴珩会一同前去,忠勤伯大喜,让全家出门迎接,结果裴珩人没来忠勤伯觉得丢了面子,打了温芙一巴掌出气,当时回国公府后,她就把桂嬷嬷调去外院,做些杂事不让她近身伺候了。
温芙见她神色慌张,蹙眉问道:“你在这做什么”
桂嬷嬷胡乱回话道:“老奴刚去了厨房,正巧在半道上碰到个丫头,就闲聊了几句,现下正要回去呢。”
温芙又问:“哦那个丫头是哪个院里头的”
桂嬷嬷一惊,眼珠子转了转,回道:“老奴也不知她是哪个院里的,看着眼生,想必是新来的。”
温芙看着她心虚的眼,默了默,突然笑了一声,敲打道:“桂嬷嬷,你可别忘了,嫡母将你给了我,你现下是我的人了,若是你在这府中做错事我可不会替你求情的。”
说完,便直接走了。
待她走远,桂嬷嬷一边吐了一口唾沫,一边怒骂道:“呸,不过是个有娘生没娘教的小丫头片子,还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想到自己被她赶到外院,想回伯府崔氏又不让她回去,还时不时被国公府里其他婆子排挤欺负,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只见她自言自语道:“等着吧,再过几日,可有你哭的。”
瑞禧院里
温芙一手摇着蒲扇,一手翻着书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