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承张着嘴,他朝前伸了伸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时银倒地的前一刻,辞承的身体动了起来,他接住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替他挡下那枚子弹?是因为可怜他,还是知道了他不能死的真相?
可是不论是哪一种,辞承都希望此刻躺在地上的人是他。
好疼……时银的眉头紧紧皱着,他张开嘴,浓稠的血浆自嘴角溢出,就像是凋谢的玫瑰。
“你是神明,不会有事的,对吧?”辞承慌乱地替时银擦去嘴角的污渍,另一只手按住了他不断出血的心口。
时银痛苦地大口喘着气,胸腔处剧烈地起伏着。
他确实是神明,但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事。那一瞬间,他只是觉得,身为人类的辞承会死。所以来不及多做思考的他,选择了用最后一丝法术交换了他与辞承的位置。
“不可能,我明明就是想杀辞承。”秦悦摇着头,她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枪,枪口再一次对准了辞承,“你该死,如果不是你,所有的一切就还在正确的轨迹上,是你毁了我的人生!”
辞谨寒抬头看向这个伤害了时银的罪魁祸首,他还没有找回自己的感觉。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该死的人是你。”只一瞬,辞谨寒便到了秦悦的跟前,他掐住她的脖颈将她高高举起,眼神中杀意肆起。
秦悦早已疯怔,她目眦欲裂地举起手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辞谨寒对她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他将她的脖子捏得“咯吱”作响,下一秒,手上发力把她甩出了数米远,直直撞在了树上,不省人事地昏迷了过去。
“你也没有资格碰他。”辞谨寒按住了辞承的手,想要把时银抢夺过来。
辞承如同失了魂魄一般,他愣愣地抱着时银,一动不动。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早点杀了你。”辞谨寒守在时银身边,听着他胸腔处传来的微弱呼吸,两人都屏着气,生怕将这呼吸吹散了去。
“救他。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你救他。”辞承突然将目光转向辞谨寒,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要你去死呢?”
“可以。”
“那现在给我跪下,求我。”辞谨寒下巴轻扬,眼神中说不出的厌恶。
他没有想到的是,将时银放好后,那人真的跪了下来。
“求你,救他。”辞承的膝盖重重地跪在地上,尖锐的石子刺破了他的膝盖。疼痛才能让他找回一丝理智。
“这是你求人的姿态吗?”辞谨寒高傲的昂着头,还不够,比起他失去的,还远远不够。
“求你、救他。”辞承的眼神毫无波动,他低下脑袋,伏在辞谨寒脚底,不停地用头叩地。
“求你,救他。”
“求你,救他。”
……
此刻,面前的人是不是他的敌人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他的自尊、他的坚持、他的复仇……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他心里的那人。
他一定要救他,不惜一切代价。
“辞承,你可真不要脸。”辞谨寒咬着牙,辞承的落败和卑贱姿态丝毫没有让他有畅快的感觉。
在乎时银的人,从来都不止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