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个字念完,屏障彻底碎裂,白骨们咆哮着朝林以纾涌来。
但她有上百张空白的意象符纸。
好不容易从白骨堆和赵德清手下逃出来,却还是难逃死亡的命运。
符线如同地底的脉络,将白骨张入网中。
她伤得不成模样,撑着一个白骨,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林以纾害怕复金珩看到她现在这幅印堂发黑的模样,往后退,“你、你别过来!”
血液从林以纾的竹篆上往下流淌,林以纾的身体歪了歪,用竹篆撑住地。
复金珩的本命剑唤‘华章’,又唤‘锁龙吟’。
阵法随之变化,白骨阵中,多出了一道献祭的阵眼。
召灵阵没有用,符纸也画不了,就算能画,她画出来的那些火柴人,也会在转瞬间被撕裂。
林以纾盯着复金珩,颓然地低下头,“我想出去又能怎样,我已经是个邪祟了,只要祟气存在一天,我就永远是个会吃人的怪物,你看,我全身上下满是祟气。”
赵德清:“下官泼出去的敬酒,没有再收回的份儿。”
鬼知道外面什么动静,跟大地要吐出个新的版块一样地动山摇。
阵法的血光越来越强烈,泥土里也汩汩往外淌出血来。
她的身体变成了一个吸收祟气的容器,就连赵德清所作的阵法也开始不受控制,阵眼中的祟气仿若有了灵性,朝林以纾涌去。
林以纾知道自己力薄,如果只凭借竹篆画召灵阵,她顶多画两个就力竭。
地面上,残骸陈列,陷入死寂。
林以纾睁开了双眼,她高高地举起手中的竹篆,扎入阵眼,“阵、起!”
赵德清怒火中烧,他的双手比铁还有硬,将李员外的身体一寸寸、一寸寸地撕开。
符纸随风而起,如同箭矢一般“啪”“啪”“啪”得贴向四周的白骨,力度大到几乎可以震碎它们的头盖骨。
林以纾如临大敌,“你别、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咬你了!”
与此同时,更多的符咒腾空而起,如暴雨般落下,扎入赵德清的骸骨,随长鞭的游动将他的四肢绞缠。
伤员是慌慌忙忙地被送走了,疑虑却留在了每个人的心中。
召灵术,用阵法控制召唤出来的灵。
“我听说过一个说法,只有修邪术的堕修才不敢用本命法器,因为会暴露他们的身份。”
房屋倒塌,街道崩裂,众人往外逃,尖叫声不绝于耳。
她大喘着气看向来人,糊着满脸的泪。
毕竟全场论邪祟,没有任何人比她更听自己的话。
林以纾攥住镇魔符,脸色苍白地默念,“我是天都林氏的王女,我是天都林氏的王女,我是”
官府被踩碎,赵德清跑出去,巨骨的身躯如移动的山丘,所过之处,满目疮痍。
它们之间的共通之处,是控制。
林以纾的脚步因为李员外的话停留,李员外却没有停下,他似乎不想听任何的答案,往前面的骷髅堆击去,扭动着身躯豁力撕咬。
林以纾听到答案,惋惜地摇头,“那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林以纾猛然抬起头,“真的?”
林以纾紧张地绷紧后背,强迫自己不要睁开眼。
尖利的骨刺扎入她的后背,血喷射而出,骷髅们狂欢地舔着手上的血。
是啊,她现在就是天都林氏的王女。
复金珩冷笑,“好啊,那就让你们主君跪在我面前,亲自同我说。”
林以纾紧咬牙关,“万物修,万物修”
巨骨的力气不是常人所能抵抗的,骨掌踩下去,结界如脆弱的瓷器般被踩灭,修士们被震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