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当面找宁不羡问清楚,奈何宁府众人围着他没机会近身,跟出来之后又恰好瞥见沈明昭官轿路过,一时间头脑发热,追了出来。
“崔录事如此着急找本官,是有何事指教?”
崔宜扶正了官帽,不卑不亢,朗声道:“下官心有疑惑,想请大人解惑!”
沈明昭的从官见他态度并不恭敬,有些不悦:“崔录事,当街阻拦上官车轿,是为失仪,沈侍郎很忙,还有公务要处理,若是没有要紧的事情,还请你走正常的述职流程……”
崔宜怒道:“上官便可私夺下官之妻,连被当面质问一声都不行吗!”
从官瞪大了眼睛,这疯小子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此地身处闹市,路上来往百姓众多,崔宜又怒极攻心,那一声质问极响,引来周遭不少窥视侧目。
沈明昭一时有些头大,这傻小子到了这份上居然还被蒙在鼓里。
他不想再做过多解释,放下轿帘:“起轿。”
崔宜见他不肯多言,以为他是心虚,心下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想,他怒道:“沈貔貅——平日里苛刻待人、雁过拔毛也就算了,今日就连人家的妻子都不放过吗!”
一旁的从官听得握轿帘的手都抖了一下。
沈貔貅……
苛刻待人……
雁过拔毛……
他最近被圣上讹诈、被百官追着骂,脾气本来就越来越不好,你没事说大实话戳他肺管子干嘛!这不找死吗?
沈明昭掀开轿帘,皮笑肉不笑地道:“崔录事很想同本官聊聊是不是?”
崔宜没想到他真回头了,一愣。
“行啊,那跟莫府尹说一声,带走吧,好好聊聊。”
说完,他甩下了轿帘。
另一边,宁府。
宁不羡躺在床上,听到外间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她睁开眼睛,果然,是阿水从门外钻了进来。
确定好门关严实了之后,阿水才低声道:“好了,姑娘,不用装了,人都走了。”
宁不羡翻身起床,活动了一下躺麻了的四肢。
自昏迷归府,整整一个下午,诊脉、扎针、汤药,走完了全套流程,她愣是眼皮子都没动一下,终于宁夫人开了金口,让众人离开,放宁不羡好好休息,说不定休息一下,就自己醒过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