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嗓音是从未有过的温雅轻和,眉眼都渲染上少有的情。
“杀王阁下,那个赌约还作数么?”
“那我应输得没底了。”
他拂在银迟眼尾的手散光而消,轮廓更加模糊,可触感又如此真实。
“这个梦可真不让人开心。”
银迟看着洺无暗干哑声道,随即又释然样的扯笑了下,攥着衣领的力松了些。
又静了些许,银迟的手中光点散失漫落在空中,他才听到一声息叹般很轻的声,似乎在自悔。
“是我性愚,知卿心晚。”
番[黄粱一梦]化梦化尘-end
银迟的脸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捧着,他又不情愿将脸偏回来。
洺无暗半透明着身子,深不见底的眸映出魁王垂眼的散意神情。
“银迟,这不是梦。”
银迟嗤笑了,斜眼睨他,可这一看,眼圈却泛起了微红,他又懒懒地半阖上眼睛。
“洺无暗,那是个不实的赌约。”
他慢下语气,一顿,彻底转过脸。
“我从未真正赢过。”
周围的情景色彩如流星划过般掉落,地上成片的血迹随之而散。
有道声音缥缈空远,却又极度沉温含柔,像是剥开水中红莲瓣蕊的瘟雾柔软。
那是再也寻不到的人。
“那你讨厌我了么?”
“银迟”
“我非……想弥错……”
话声落下的尾末,忽而一阵刺骨凉入身袭来,透风中轻传着一人听不确切,可又如此专情心深的话语。
“我想……”
“给你……一个……家……”
银迟的手中捏着消散的人给他的一封笔书,目光一错不错地望着前方场景的变幻重组。
他望着那最后一丝荧光飘散,白茫茫的一片雪海显现。
洺无暗只递给他,什么都没说。
这是他当时无意间翻到白义老祖留的一笔书,以为是什公要密,使粗略浏览一下记入脑里。
他当时应该是无意识的,如被人下蛊控制了般,倏然间一切涌入脑里时,洺无暗感到一阵久违的窒息和不可置信,心里堵涩难耐。
洺成闻有如此失传邪术,他却从未发现过……
奇异的是银迟可以触到这纸笔书,纸感滑薄,他的指尖变得透骨冰凉。
直至寒风刮进眼睛,全身仿佛都凉一个度,他的手才动了动垂下眼。
字体有些飘逸凌乱,应是写的时候有些着急。
「戌华庚年四月初,封笔。
如今内忧外患,暗处伏点布局难抵,强抢夺杀盛行,群众激愤求公,家中残落腐朽,东西城方已尽数落难,陷入死局,已是强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