洺无暗扭动着身子奋力想挣开,黑色的眼睛睁开时一片空洞漆黑,仿如提线木偶般无一点焦距。
过程进行到一半,眼看就要成功了,墙上的人动作突然停下来,似乎在与身体中另一个人做抵抗,脖颈青筋暴起。
洺成闻坐回轮椅上,看到这脸色瞬间不好了,直接抬手道:“加大迷香。”
“好的。”
不出半刻,墙上的人几乎筋疲力尽,脸色苍白虚脱,汗滴顺着下巴滚落到地。
他毫无血色的唇微张,一字一句说得很轻又很艰难,快要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洺成闻见他有话说,往前转了转椅轮离他近了些。
“不……要……”
“我不不想……忘记他……”
“我们还有……”
还有一个未完成的约定……
让一个人守着,真的很不公平……
可这句话未完,洺无暗就闭上了眼睛,泪珠从他的睫毛溢出,顺着尾部滑落。
他手中攥着的刀片也掉地,那是银迟送给他又收回去的刀,唯一证明他们相遇过的信物。
而洺成闻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哼笑一声,瞥了他一眼,冷漠挥手。
“行了,服那什么水吧。”
“好的。”
通往南山的大半截途中,棕马穿过一大片丛林,终于来到了像荒漠一样的沙地地区,杂草人迹甚少。
穿着黑色紧身褂的一人骑骋在卷土的沙尘里,快速奔驰着。
他帽下的目光望着前方,眼中还有一丝残留的温光,又舔了舔唇,回味那个人唇瓣间的豆奶味。
果然很好吃。
也很柔软,跟他冷脸的表情一点都不一样。
魁王阁下想着嘴角勾出一抹弧度,沙风肆意吹着他的头发,如此身姿奔马显得有几分狂傲之势,沙地里印出清晰的马蹄印。
他不想让他看到血腥的场面,那双眼睛,不应该这么暗……
洺画师,你应该不亏吧?你忘了上一次我们在长海河的遭遇,作为惩罚,我来做一个赌。
所以这个赌,我来完成就好。
记不住也没关系,只要你能记得,有一个人,很喜欢你画的图。
我如果输了,那也是输给你的心了。
天将破晓,露出点点星光,云雾开始弥散开来,混淆成各种形状。
只是不知为何,银迟骑着骑着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狂风尘中,他眯起眼转头往后看了下,这才发现自已已经走很远了,后方沙尘在空中狂舞,斜散肆起,一眼望不到任何景象。
那个截胡地点在前处不远一倾斜的山中滑坡下,不出一会,浅光挥洒这片沙地时,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些人迹。
这些人迹不是别人,正是贸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