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床上一团的人是被吵醒的。
窗户没关,银迟大半个身体裸露在薄被上,侧缩成小小一团。
上身穿的小寸衣服有些短,露出了他腰如束素的腰枝。
秋日的凉风顺着窗户的空隙屡屡飘进来,将他的手和胳膊吹得极其冷僵,但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只是睫毛颤了颤。
睡一觉仿佛有几个世纪这么长,但睡的实属让心脏更疼更麻了些。
银迟坐起来半靠在床头,睡眼惺忪了好一会,眼睛失神也不知在望向哪,他的手掌前伸,感受着秋季到来的嗖嗖凉风,又握紧,仿佛想抓住什么东西。
盯着窗户外灰暗暗的天色,床上的人眉头皱了点,好像才想起还有什么没完成。
他忘了,师父的尸身还在那里未得到安息,自已却在这里睡觉,那怎么能行?
脑子懵懵糊糊的想着,终于身体动了下,但浑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好像身体各处只有脑子还有一点意识,其他的都已经停止运行。
那个地方在中心街的斜方,距离这儿也有一段距离,银迟刚打开门出去的时候,就感到一堆人的目光齐齐看向,那些人的目光他说不上来,但绝非友善。
银迟的装扮又恢复平时,只露下清瘦的下巴尖和周身让人畏惧的气息,他故意手里拿着长刀,骨感修长的手佛在刀面上淡定的对着他们的目光摸了摸。
刀面上还有残留干涸的血迹,他指尖沾了一点又装作无事的继续擦拭着。
这儿跟之前的样子又不太一样,许多房子已经建好了模型,该修的也已修好,挖井的声音还在哐哐继续,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看着的确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银迟不想与这些毫不相干的人开刀,不过他们要是挡自已的路,那可就怪不得他无情了。
果真,团团围着的人见这黑色紧身衣拿刀的人涌现出杀意,赶紧一哄而散,视线也从他身上离开。
有些人边走嘴里还边嘀咕这几句,银迟不知是谁,但他听到了几句抱怨。
“妈呀,那个杀人的组织咋还有一个人没死?”
“吓死个人,他家做错事还不准别人说他了!”
“哎呀,不是这人咋突然出来了?不会又来杀人的吧?!”
银迟顺耳听着脚步也没停,直接从他们身旁冷脸走过。
没有几个人看到过他现在的眼睛,不能让这个弱点被人抓住。
毕竟生活了这么多年,这附近的基本路线就算他闭着眼也能知道。
银迟边走边闻着,周围的血腥味似乎少了许多,不过偶尔还能看到躺着的尸体。
约莫几十分钟前,偏中心处后方第四个拐道后较大的小巷,可以看到中心处一片白色茫茫,无一点生人迹象,更别说排列密密麻麻的小高房,这边的尸体暂无人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