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德远忍着痛意和狰狞,要质疑的话声在那人缓步收停在别枝身后时,咽下去了。
带着怒意,方德远转向别枝:“这就是院里传闻的你那个男朋友?”
别枝刚从“庚野怎么会在这儿”的惊愕里回过神,就听见了这句叫她足够再次哽住的问题。
偏在这种时候。
停在身后,那人低头,曳了句轻嗤:“你男朋友,还挺有名?”
“……”
听不清两人的私语,方德远只觉得自己被无视得彻底。
比手腕更灼痛的是脸,像叫人扇了一巴掌。
“行,算我倒霉,我认了。”
方德远揉着手腕,咬牙切齿地从那个没站直身也比他高一截,眼神都叫他心悸的青年旁快步走过。
擦肩时,方德远身上的烟草味晃来。
庚野一停,回眸。
直到那人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庚野就着侧背过身的动作,也没回身,喉结低滚,他像随口一问。
“那天你身上沾的烟味,是他的?”
别枝的思绪叫这一句打得零碎。
她意外得微微睁大了眼:“你怎么知……”
想起两人刚刚擦肩而过,庚野眼神一瞬的变化,她了然又有点无语:“…你是狗吗?”
“?”
庚野懒抄着兜转回,凌眉微挑,睨下一眼。
眼神里的意思,大概类似于“你就是这么口头感谢你的救命恩人”。
尽管这个神色介于调情与挑衅之间。
但不知怎么,就是让别枝觉得,庚野眼底那点从重逢漫延至今的沉郁冷淡都消解了不少。
甚至多了几分愉悦似的底色。
别枝轻蹙眉。
跟着,女孩浅笑,“不是说我脚踏两条船吗?”
“你的审美最多降级,不至于跳楼吧。”
审美降级是费文瑄。
审美跳楼是方德远。
别枝:“……”
两个都是假的,如今一个已经被拆穿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联想到另一个。
想起这点叫别枝心里微乱。
但她面上不显,只避开了那人幽黑的眼眸,本能地向下低头。这一眼,视线落点恰巧划过了他修长脖颈下,晃荡在凌厉锁骨前的黑色绳坠。
停了两秒,别枝眼神微凉,勾唇抬眸:“是,比不上你的审美,博览众长,包罗万象。”
“……”
女孩声音凉凉的,像是冰水浸过的小猫爪,尖锐的指甲都藏进肉垫里,只用柔软又冰人的毛轻飘飘挠过去。
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但又叫人心底泛滥开更折磨的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