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抓过手机,播放里头的一段音频。
悠扬而舒缓的小提琴声慢慢传出——这是卫寻在月光演出时,季霄偷偷录下的一个段落。
聆听着音乐,再次闭眼,仿佛又看到了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少年。
他的右手悄然往被子里探去。
不多时,房间内响起粗重的喘息,几乎要将琴声盖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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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之上,冷白光越来越亮,台上人影越来越朦胧,渐渐地,亮光占据了全世界,又在顷刻间熄灭,眼前仅余一片黑,琴声戛然而止。
室内的喘息声慢慢微弱,季霄重新睁开眼。
不是没有diy过,但从没有哪一次如刚刚一般,由内而外,从四肢百骸,到骨头缝,一同感受到了巅峰的快感和极致的愉悦。
这些年不乏有人在背后嘲笑议论他,说他是苦行僧,为了个孟小少爷放弃了整片森林,那么些个花花绿绿愣是瞧都不带瞧一眼,堪称伟人。更有谣传,说他性功能有问题,孟星竹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
也是,搁他们这圈子,要说有人宁可在被窝里苦哈哈diy,也不愿让他人帮忙纾解欲望,谁信啊?
只有季霄自己知道,不全是星竹的缘故。
自小到大,包二奶大战小三之类的八卦他见了太多——甚至都不能算八卦,已经赶得上家常便饭了。其中贡献八卦最多的人,非季父季母莫属。
在季霄的印象里,季远山和贺观月之间从没有过一丝温情,只有冷漠与忽视,他不止一次地撞见过父母分别和不同男女的亲密举止。饶是如此,夫妻间哪怕连争吵都没有过一回。
他五岁那年,季远山从外头领回来一个足足大他五岁的私生子,让季霄叫他哥哥。
季霄记得,自己当时丝毫情面也不留,臭着脸,看也没看那私生子一眼,夺步回房,重重摔上了门。
没人来房间找他,等天黑了,他饿得受不了,出来找东西吃,却见餐厅中,贺观月笑眯眯地给那私生子端上一碗莲子羹。
他曾气冲冲地质问过自己的父母,季远山只当他闲得没事干在胡闹,让他回房做功课,贺观月则耸耸肩,不以为然,微笑着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这算个狗屁的生活方式!
季霄始终相信,婚姻的本质是爱与责任,性事亦是如此。
一个人类如果连最低级的欲望都控制不住,随处交配,打一枪换一炮,那和种马又有何分别?
冲完冷水澡出来,周身冒着寒气,这下子季霄是彻底睡不着了。
他干脆坐到书桌前,随手把弄着桌面上的打火机,开电脑,准备审核项目部递交的滨海新区开发项目计划书。
滨海新区是庆海市下辖的国家级新区和国家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坐拥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和政策优势,庆海市政府在上个月初发布了出让滨海新区东区土地使用权的招标公告,已经有多家企业对这块大肥肉虎视眈眈,季氏同样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