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协助调查。”楚玊:“同时,我失业了。”
“业界将一句很有名的话套在了我的身上——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现在没有别的地方愿意用我,所以我回来了。”她低声说:“但我也说过,既然选了这条路,我就有心理准备,也没有资格怪任何人。我在想别的办法,或许……最坏的结果就是暂时先退出,避避风头。”
“你会有事吗?”唐玦。
楚玊:“我没有骗你,关于他的事情,我一件都不知道,从来都不知道。他对我来说是一个好老师,仅此而已。他们对我的调查越深,只会证明我越清白,我不会有事。”
老江偷摸眨了眨眼。
楚玊:“我说完了,可以说说你了吗?”
唐玦沉默。
楚玊的声音始终平淡:“在家里看见了你的学生证,那里面新盖了一个章,你今天去了开学报道。”
唐玦回得很快:“对,我没有毕业。为什么呢,因为我没有办法拍出毕业设计。”
“谭明天死了,上吊,吊死在了我的面前。”
“我从来没有什么保密项目。我一整年没有拍过戏,我每一天都在发呆,过得浑浑噩噩。我并不知道自己是一个怎样的精神状态以至于那个人看见我就觉得我会是他的潜在客户。”
“我觉得我挺可笑的,从一开始就很搞笑。我、唐玦,平庸不自知还那么自以为是。”
“我的所有努力、固执、和骄傲,都像个笑话。”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我就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活着,就是笑话。”
“最后我想死,没有死成。”
楚玊没有说话,藏在一边的手握紧,好似要用力将桌子掐碎。
“我在家里挂好绳子的时候我妈给我打电话,我忽然想起她说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希望我平安。我不能让她伤心,我不能辜负她,我不能对不起她。”
“但是人生确实很没有意思,那混账看出我不快乐,跟我说人活着就是累,世界就是犯贱。我觉得他说得很对。”
“但我不会允许自己碰那种东西,你放心。”
“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说完了,事情就是你刚才看见的样子。”
唐玦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我又活过了一天,我很开心,我没有疯,我很好。”
老江鼻梁有点滑,眼镜要掉落,他抬头定了定,然后眼珠子转溜,看看这位,看看那位。
两位僵持在急诊室。
整个房间只有老江在动作。
他给唐玦打好纱布之后再将目光投向楚玊,他悄声询问:“你,你,你不说话啊?”
——该你说话了啊。
而楚玊没有抬头,目光落在白色地板,她轻飘飘回一句:“我无话可说。”
人民医院离庆楼春路不算近,她们刚才也是打车来的,路程二十五分钟。
楚玊叫了车,她们站在马路边等。